“唉，”莫少将军叹一口气。
云墨跳着字将信看完，之后就又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于是云墨又老老实实，一字不落地将陆大公子的信看完。
“看完了？”莫桑青问。
云墨将信捏在手里，眉头紧锁着，半天回不过神来。
莫桑青如今人很削瘦，半躺半坐在躺椅上，已经入春了，躺椅上还是铺了一张厚垫，莫少将军自己身上还盖着一床薄毯。想开口再跟云墨说话，可话没说出口，莫少将军就先咳了起来。
听见自家师兄咳嗽，云墨回了神，忙就伸手给自家师兄顺气，一边道：“你先别着急。”
莫桑青冲云墨摆一下手，边咳边道：“我不着急。”
水和整套的茶具就放在边上的小几上，莫少将军刚喝完汤药不久，不能饮茶，于是云墨给自家师兄倒了杯清水。看着莫桑青喝了半杯水，不咳嗽了，云墨才道：“这是要争天下了吗？”
莫桑青说：“你也看见信了，复生和陆大都是这个想法。”
“可他这信写的，”云墨想半天，没想出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是怀疑复生吗？”
莫桑青低垂着眉眼，过了片刻才道：“看来你得去江南一趟了。”
“我去了后要怎么说？”云墨看着自家师兄问，他去江南没有问题啊，可他见到严冬尽和陆竹生后，他要说什么？
“对了，”想想云墨又道：“大公子这信，复生看过没有？”
“应该看过吧，”莫桑青低声道：“这事我得好好想想，复生不也得好好想想？这信啊，十有八九，陆大会故意漏给复生看的。”
“那复生不得生气？”云墨皱着眉道。
“这个我不担心，复生忍这个气还是能忍的，”莫少将军看一眼仍是被云墨捏在手里的书信，“这事陆大能想到，秦王那里也应该有人会想到的。”
“什么？”云墨说：“秦王要借这个由头乱我辽东的军心吗？”
“恐怕他已经这么做了，”莫桑青冷笑了一声，他气色不好，面色青白，这一冷笑，就比往日里要更阴冷了几分。
“我去江南，”云墨轻轻拍一下自家师兄的手，小声道：“你有什么话要带给复生？”
“你告诉他，我和他叔父都信他，”莫桑青道：“现在我不能带兵，他是江南那支辽东军的主帅，一切事情由他作主。至于陆大那里，你跟他说，我无心天下，让他不要多虑。”
云墨仍是皱着眉头，“我也跟复生说这些吗？说你无心天下？”
“你跟复生说，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莫少将军说：“他叔父巡边去了，不在鸣啸关，这等事得由他叔父作主，谁也越不过去，让他专心打跟秦王的这一仗，其他的，等他杀了秦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