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振南来过几次咖啡厅,可是每次一来,只是安静的坐在卡座上喝咖啡,没有强迫叶渔跟自己见面,可是招待他的是其他几名服务员。
高大帅气多金的苏振南无疑是很多女性向往的结婚伴侣,所以这名女服务员将苏振南记得很清楚。
苏振南点了点头,怔怔的问道:“叶心小姐今天来过吗?”
苏振南每次来都一般问叶心,服务员都清楚这男人跟叶心认识,只不过叶心懒得搭理,同事虽然心中疑惑,可是看着叶心那种寒霜的脸,也没好意思问。
听苏振南问起叶心,她说道:“叶心是每次夜班,白天不会来。”
“她今天没来过?”苏振南却抬头,闪着一丝喜意。
“嗯,她没来。”女服务员点头道。
“哦,谢谢。”苏振南吁了一口气,好在叶心还没有提前到,他坐在卡座上,跟服务员说道,“来一杯拿铁和一杯卡布诺奇。”
女服务员点了点头,挤在清单上就径直走了。
苏振南手里掏出手机,仔细看了看,没发现来电显示,只好将手机放在桌上。
很快,服务员送来两杯咖啡,苏振南要了一杯拿铁,安安静静的喝着,视线却总望着咖啡厅门口。
咖啡混着浓厚的牛奶浓香,苏振南喝了一口,又拿起手机,现在都已经九点半了,叶渔连一点音讯都没有。
他仔细的看了看昨晚叶渔拨过的号码,之后他又打过去,不过得到的答复是中环一出公用电话亭的电话。
“现在为什么还没来,难道她是故意骗我的?”
苏振南心里有些焦急不安,视线不停的在咖啡冒起的热气还有咖啡厅门口吱吱呀呀的玻璃窗门徘徊。
他又等了半个小时,缓缓的喝着咖啡,再次拿起杯子,才发现杯子里的咖啡早就喝完,对面那杯卡布诺奇已经没了热气。
一旁经过的服务员,惊讶的看着在这里坐了快一个小时的年轻男人,心里疑惑,苏振南突然喊住她,指了指他对面的冷咖啡,说道:“麻烦你换一杯。”
对于顾客的要求,服务员不会拒绝,没过一分钟,一杯热腾腾的卡布诺奇又换上卡座,服务员看苏振南木然的等着,问他还要不要其他东西。
苏振南摇了摇头,视线不再停留在卡座,而是沉静的盯着咖啡厅的玻璃门。
“难道她真的不会来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苏振南心底突然叹了叹气,再一次看了看腕表,第二杯咖啡的热度也渐渐变冷。
两杯咖啡热度的时间足够让男人丧失耐心,苏振南也不例外。
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没有一丝责怪叶渔食言,却只是叹了一口气,从卡座上站起来,望着面前的卡布诺奇,想着当年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安静的坐在橱窗边,等候自己的身影,有时因为朋友邀约而爽约,叶渔却没有一丝抱怨,恐怕当年她也跟自己心情一般吧。
苏振南扯着嘴,自嘲的笑了一声。
正呼喊服务员结账,可是门口传来一声吱呀悠长的推门声,苏振南整个心突然提起来,仔细看着眼前那满是倦容的女人,似乎跟两年前那般美丽,只是多了一丝风尘,却将两人之间划开一道鸿沟。
苏振南安静的站在卡座,叶羽低着头,远远的看见苏振南,径直走来。
“抱歉,因为公司一些事情,所以迟到了。”
叶渔低声说着,语气僵硬,就像陈述一件客观事实。
“没事,我也只是刚到。”苏振南挤出一丝笑意,认真的说道。
叶渔将包放在一旁,坐在苏振南对面,看着眼前那杯发冷的卡布诺奇,自然而然的戳破苏振南的谎言。
“换一杯吧。”
苏振南讪讪的说了一声。
叶渔径直的端起咖啡,灌了一口,说道:“不用,别浪费了。”
苏振南怔了怔,心里不觉一疼。
两人气氛一下变的极为安静,苏振南抬起头,仔细的看着叶渔,说道:“你的事情,我知道了一些,叶桐现在的病好在发现的早,我昨天问过一名医生朋友,他说问题不是太严重。”
叶渔安静的喝着咖啡,抬起头,眼中掀不起半点波澜,说道:“非常感谢,不过我和我弟弟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好,你给医院垫付的医药费,算我欠你的,我一有钱马上还给你。”
听到这翻话,苏振南心里却莫名的慌起来,他心中着急,不想暴露出自己的想法,说道:“现在钱并不重要,关键是叶桐能够好起来。”
“我又双手能够自己够赚钱,不需要你施舍。”言辞中蕴含着一股怨气,暴露出叶渔此刻心中的怨恨。
“我在医院打听过,动手术需要很大一笔钱,现在你不过在一家鞋业工厂做文职,根本没多少钱,晚上即使在咖啡厅兼职,加起来也不够你弟弟一个星期化疗的钱,叶桐马上要动手术,这笔钱你从哪里赚来?”苏振南说道。
“那又怎样,难道让我放下自尊来求你?”叶渔长长吸了一口气,避免让自己情绪失控。
苏振南早就知道叶渔不是那种很容易妥协的人,不过现在不是她妥不妥协,事关人命,苏振南根本语气沉重道:“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如果不是我,现在你应该也算是衣食无忧,所以你不必觉得难堪,这一切是我应该付出的。”
“那又怎么样,你想用钱来弥补当年犯下的错?”叶渔哼笑道,“如果我弟弟知道现在他治疗的钱是你支付的,他肯定会立马出院,因为他不想跟你有半点关系,更不希望我们欠你什么。”
第八百七十一章 从此不相识
咖啡的浓香萦绕在鼻间,咖啡的苦味却让苏振南的笑蔓延着苦意。
他脑海里想过叶渔无数种拒绝自己的理由,可是如此直接的拒绝,让他连一丝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的确,当年的少不更事给了叶渔造成了一生都无法弥补的伤害,却没想附带伤害了叶渔的家人。
他微微叹了叹气,抬起头,仔细看着眼前的女人消瘦的脸颊,以前那副无框优雅高贵的眼镜,现在换成浓黑的玳瑁镜框,就跟当年的那般纯真被现实和事件磨得差不多,剩下来的只有对生活的老练和精明。
这就是生活和现实,能够将一个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变成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