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奢华长毛地毯上的鹤千修,不知何时又换身白衣,是电视中常见到的闪着淡而柔和光泽,锦绸里料的长袍,外罩着质地极好的轻纱,纱上依然印着白鹤,丹顶朱红。
白衣翩翩的他,和这衣衫相称得如出岫之云,而随着鹤千修抬起头,那桃花眼里的风情万种,简直是斯文典雅中的败笔!
“祖师叔真身这么厉害,祖师奶这装扮好漂亮……”他那勾人心魄的眼睛,先看向顾清晨,继而又看向我,妖孽一笑:“祖师叔和祖师奶好般配啊!”
他喊得朗朗上口且不说——
好般配!
这厮,作死吗?
“为何偷听。”顾清晨声音淡漠,一点也不受到影响。
我一怔,继而脸有些红。
是哦,为何要受影响,我们……
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鹤千修爬起来,坐在地上,皱眉可怜巴巴的目光在我和顾清晨的双目间不断的往返,委屈道:“因为我怕你们走啊,我怕你们丢下我!”
“我一直蹲在房门口不远处守着的。”
“你也不是非我们不可吧,你就不怕我们是黑雾一伙的?”顾清晨冷冷看着他,他在顾清晨这里吃过亏,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咬住下唇,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得,难得低沉着道:“其实,钟逸夫我认得。”
“什么!你……你为什么之前不说!”
我面色一寒,就要走上前,被顾清晨的冷气拦下。
这个可恶的鹤千修,白救了他!鹤千修抬头看着我,眼中再次划过一抹初见时的愧色,“你不是问我有没有见到白发的人吗?其实我见过。当时,我看着钟逸夫道长被那白发人打昏,他接着来抓我,却又放了我,还告诉我说,只要我和他合作,就不会杀死我。”
“合作?”
“嗯,我没答应,他就把我打昏过去了。”
他点点头为难道:“后来的,你们就都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吗,那看来他身上,带着的命魂是顾笙澜搞的鬼!我和顾清晨对视一眼后,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继而我对他道:“好吧,起来吧,我们,现在就出发了!”
……
北方的天已寒,我们决定先朝着南方行走。
而且最主要的是,南方的魂比北方要多一些。
顾清晨在没有阳光的情况下自然放弃莫远的身体,将他纳入紫渊中。因为有了强大灵力,我得以看见不少原本无法看见的东西,却也会因此被别的东西盯上。加上这衣服的缘故,他给我和鹤千修施了隐身咒诀。
我本不想穿着这红袍,可我又不能开口让鹤千修给我买,只好将就着。
行在路上,我从不知,我身边居然环绕着那么多的鬼东西!
对于见多了鬼的我,本该是免疫了。
可我毕竟第一次看见那么多的鬼在大街上来去自如。
仿佛他们也是人类似的,只是大多都是死去时的模样——
有的肠穿肚烂,看起来像是车祸现场;有的脖子上不断的喷着血,也许是被砍到或是意外;有的浑身发胖腐烂着不断冒出蛆虫,似乎是在水中泡出来的……
我觉得我不该吃东西的,要吐出来了。
他们偶尔从路过的行人身体里穿过,人们便会一个机灵打个抖。
唉……
好痛苦。
乍见之下,我确有些适应不来的。旁侧顾清晨终于扫了我一眼,淡淡的对我说道:“适应一会儿,就会习惯了。”
我捂着心口,点点头。
“嗯。”
鹤千修凑过来,笑眯眯对我献策道:“祖师奶,我告诉你哦~其实可以看不见的,你把眼睛闭上就好啦!如果祖师叔不介意,我可以当作你的扶手……”
“不用……”
“不用。”
几乎是同时间,我和顾清晨一起说道,我是无奈,他却是冰冷。
知道鹤千修身上有顾笙澜搞的鬼后,顾清晨对鹤千修就不是之前那么无情了。
鹤千修俊俏的面上划过一抹得逞的笑,又扯到了别的话题去。
这个鹤千修,简直就是话唠。
他从出了酒店开始就在说,从古往今来,聊到天南海北,又从海北天南聊到琐事八卦,一直到我们现在,都已经走出千米之外,他依旧叽叽喳喳个不停。
什么都能说,看见什么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