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张大娘。”
“不过这年头姑娘出门还是小心点的好。你放心,大娘不会和别人说的。”大娘看上去很高兴,应是家中许久没有来过客了。
无卦打心眼里喜欢如此心直口快而又善良的张大娘。
大娘不识字,不经意抬头看到无卦树在一旁的招牌,有些好奇地问了出来,“姑娘,你那个招牌写得是些什么啊?”
无卦答道,“千机神算。”
“姑娘会算命?”大娘有些惊讶。
“略懂一些。”无卦没有否认,这趟本来就是出来算命云游的。
“乖乖,真是厉害。不仅识字还会算命。”张大娘连连咋舌,这年头识字的姑娘基本上都是大户人家。而会算命的姑娘家,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是稀奇。
“大娘我以前也见过不少算命先生。其中有一个特别厉害。”说道算命,大娘说得欢了起来,“那人算得那叫一个灵,跟活神仙似的。当时村里还有人不信他,可后来全都一一灵验了,就连阿芳以后会连生三个男娃都算出来了。对了,他好似也拿着一块和你差不多的招牌。当时他来的时候……”
无卦一下就看向了张大娘,目光如炬,“什么时候?”
张大娘说得正开心,这刚到一半被无卦打断,思路有些跟不上,“啊?”
“你什么时候见到那个算命先生的?”无卦几乎是跳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急急走近了她。
张大娘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四年……还是五年前来着。记不大清了。”
“他可是穿一身道袍,一头银发留着山羊须,很喜喝酒。”
无卦问得很急,张大娘反应了好一会儿,“姑娘认识他?”怎么说得和自己见过的那个算命先生一模一样。
果然是师父!
原来师父几年前真是来过洛阳。
无卦复又问道,“大娘可记得他后来去了哪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张大娘摇摇头。
水已经倒好,张大娘在衣服上擦了擦湿的手,“那位算命先生买了壶酒,坐在村口松树下替人算了几卦就走了。”大娘语气里满是惋惜——当初怎么就没问问他我那小孙子以后有没有出息呢。
对了,这个姑娘也是个算卦的。虽然看上去年轻了些……但她认识那位老先生,说不定也是有些本事的。
张大娘有些期待,“姑娘,既然你也会算卦,那帮大娘我算一卦可好。”
无卦现下心绪烦乱,需要好好理理, “今日有些晚了,明日可好。” 看来张大娘这处是问不什么了,明日得去镇上好好转转才是。
看出她有些急躁,张大娘识趣地不再打扰,“那大娘就先出去了,姑娘你好好泡个热水澡,解解乏。”
无卦送她出去,“谢谢大娘。”
“没事没事。”
一个人在屋里,无卦来回踱步了好几遍,满满地都是兴奋。
这是第一次有师父的确切消息,无卦突然充满了信心——自己这样找下去,应该会有更多的线索。
虽然师父说过不许自己去找他,但是她还是很不放心。如果自己找到他,一定不会给他添麻烦,只要确定师父还安好就够了。毕竟那一次突然算出师父的踪迹实在太奇怪了。而且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算出过师父的情况,这一点就更加让人匪夷所思了。
说到这个,她已经四年多都没有见过老头了,也不知道师父他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嗯……这样下去,都快忘了师父长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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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双松成荫,倚树而坐。
拿着“千机神算”的布招牌,无卦已经在村口待了整整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里,不少镇上的百姓都过来看了看热闹。
——“算命的?”
——“怎么是个这么年轻的?”
有几个人试着和无卦说了说话,无外乎就是“你会算命?”,“准不准啊?”这样普遍的问题。
无卦听着他们的问题,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等着。
等人聚得稍微多了些,无卦随意看向了人群中的一个人,而后直接开口,大声说道,“那位手拿斗笠的大爷,还是快些回家吧,再不回,怕是来不及救你那个小孙子了。”
这番话一说,人群顿时安静了一会。
那大爷的脸色更是不好起来,有些激动地指着她,“你怎么说话呢!”这般被人说,任谁都听了不舒服。
无卦叹口气,“真要来不及了。”边说她便站起了身,就要走开。
“你给我说清楚!”大爷拦住去路,气势汹汹,“怎么年纪轻轻,随口就瞎编。”
无卦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地一口气说到,“出门前你将小孙子放在了炕上睡觉,妻子媳妇都在厨间忙活。你家屋子后门出去有一口小半人高的水井,你家孙子正好可以勉强爬上去。”
那大爷脸色一下就白了——她都说对了,而且那后门向来没锁。
“快些。”无卦脚下加快,勿需人带路直直就往那大爷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