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越来越冷,参与的人越来越少。
最后那摊主几乎要给无卦跪下了,“这位小公子,你且行行好吧,你看那边还有别家猜灯谜的,就不要盯着我们一家了。”
无卦这才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刚才围在周围的百姓都不见了。
韩苏有些尴尬地站在旁边——他刚才已经拉了她五次袖口让她停下了,可她简直就和打了鸡血一般,答起灯谜一发不可收。
“哦。好吧。”她后知后觉点点头,准备离开。
“你的奖品。”那店家叫住了她,指了指旁边那一摞漂亮的花灯。
无卦看了一眼,随手挑了个最大的莲花灯,又拿了个第二大的兔子灯塞到韩苏手里,随后对店主说到,“就这两个就行了。”然后便施施然地离开了。
那位店家几乎热泪盈眶——终于走了。
韩苏提着那兔子灯跟在她的身后,心中五味杂陈——这还是猜灯谜,要是去了赌场,那岂不是过关斩将,逢赌必胜?占卜一事果然厉害,厉害得紧啊。
两人走着走着,前头的无卦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了他,“我说过,我不能猜灯谜。”
韩苏脸上缓缓绽出微笑,“在下受教了……”
“嗯。”知道就好。
无卦提着灯,继续兀自走在前头。
韩苏心中好笑地跟着她——今日倒是见到了她这一面,真是可爱得紧。
又走了一段,两人来到了一间茶楼门前。
这间茶楼,无卦曾在探听消息时来过不少次。
韩苏有些走累了,便想进去歇歇,“我们进去叫壶茶吧。”边说边要领着无卦往里走。
“慢着!”
无卦突地伸手拦住了他。
韩苏转过头,只看到无卦很是严肃地看着那家茶馆,满是戒备。
他询问地看向她,“发生何事?”
“这家茶楼……”无卦顿了下,单手在袖中快速掐算,肯定说道,“不可进。”
“为何?”
无卦没有说话,提了灯就要离开,“我们走。”
韩苏站在原地,看了看那茶馆,满心疑问,打量着周围也没看出什么不妥——难道是有刺客?
看到韩苏没有跟上来,无卦又走了回来,一把拉起他的袖子就走,“此地不宜久留。”
韩苏被她拖了个踉跄,疾走了好一会才停下来,此时离那茶楼已有百米之远。
“无卦,究竟发生何事?”
“快了。”无卦站定在路边的石阶上,眉头紧锁地看向茶馆的方向,并不准备回答他的问题。韩苏顺着她的目光也那处看了过去。
……
……
街的那头隐隐来了些什么人,远远地传来了凌乱的马蹄声。
不到半刻,几十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士便出现在了街上,他们的身后还带着约莫百人的步兵,各个都身穿铠甲,手拿兵器。
人群受到惊吓,纷纷躲开,那队人通行无阻地一路来到了刚才无卦他们驻足的茶楼门前。而后所有兵士一拥而上,将那茶楼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是一位四十上下的短须男子,眼神凌厉,面带肃色。
“是他?”韩苏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禁军统领高子南,为韩晟一派的大臣。
无卦一直专注着那处,袖下手指飞快点算:洛阳城内、上元佳节不该有如此大难,定是有人作祟。
高子南骑在马上,单手一挥,直指茶楼,厉声说道,“楼中所男子,无论年纪,统统带回大牢。”
!!!
众人哗然,而后惊叫声此起彼伏。
“大人,饶命啊,大人!”
“饶命啊!”
“我没有犯事!为何抓我!”
几个吵得凶的百姓被那些士兵直接敲晕了绑了起来。
高子南环视一周,对着天空一拱手,大声说道,“太子英明,今日收到消息,身负一百三八条人命的江湖催命鬼手、程海就藏身在这间茶楼之中。对待如此大奸大恶之人,我们绝不姑息,今日便将这茶楼众人统统羁押,待细细审问之后必会揪出其人。”
围观百姓心中大骇:那个杀人恶魔程海竟然在洛阳。
但大家心中更加震惊的是:一下子抓这么多人进去,那可是禁军大牢啊,传说进去的就没几个能活着出来的。
“相公,相公!”一青衣女子死死拉住正被士兵架着走的自家相公,“我相公绝不是什么程海,他从小就和我一起在洛阳长大,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