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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嫁 第119节(2 / 2)

哪有这么养女儿的?

卢应巡道:“姑娘,你我素不相识, 怎么能成亲?”

小姑娘睁圆了眼,说道:“我听她们说榜下捉婿, 就是看上谁就带回家成亲啊。”她还和卢应巡描述了一番,表示刚才吏部尚书家的家丁就是这么干的,她只是学他们的罢了。

卢应巡无奈解释:“他们两家早就相看过了,榜下捉婿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不是真抢人。”

小姑娘瞠目结舌:“你们京城人玩的花样可真多, 害我都信了。”她还以为真的是看上了就可以扛回家呢!她对着卢应巡左瞧右瞧, 越瞧越觉得可惜,依依不舍地说道,“那你家住在哪儿?我把你送回去吧,都怪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闹出了这样的笑话。”

卢应巡见她诚恳认错,一开始无缘无故被人当众扛走的怒火也没了。

见小姑娘仍是毫无防备地蹲在他跟前,卢应巡想到她那会打女儿的爹,犹豫片刻还是报了家门:“我叫卢应巡,我父亲是工部尚书卢重英,你到外面问问就知道我们家在哪,要是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来找我。”

小姑娘刚才还有点后悔抢了个读书人,两个人可能没什么共同话题,这会儿听卢应巡大大方方地自报家门,便觉他和那些个满嘴之乎者也的酸书生不大一样。

虽然闹了乌龙很不好意思,可是当不成夫妻还可以当朋友嘛!

她最喜欢和好看的人当朋友了!

小姑娘开开心心地道:“我现在送你回去,顺便认个路,以后就不用问人了。”她说完又想起自己没自报家门,马上给卢应巡补充了一个自我介绍,“我叫聂东宁,东边的东,安宁的宁,我出生时我爹爹刚打了胜仗,把东边那些草原人的老巢给端了,所以就叫我东宁啦。现在我爹爹正撵着西边的草原人跑!他怕我非要跟着他去打仗,就把我赶来京城了,唉,我一个京城人都不认得,而且也不想戴老重老重的头饰、穿一点都不方便的裙子。”

卢应巡听到聂东宁自报家门,愣了愣,才发现她应该是那位赫赫有名的聂大将军的女儿。

算算日子,朝廷派出的援军应该早就到北边了,聂大将军让人把女儿送到京城,应该是想和朝廷表忠心。毕竟大家都希望再无战事,只要上台的不是昏君,聂大将军肯定不会想着造反。

听着聂东宁的埋怨,卢应巡道:“聂姑娘若是不想穿,那就不必穿。你本就是代表聂将军来京城的,没必要穿得和其他人一样。”

聂东宁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吗?我不用和其他人一样吗?”

卢应巡点头:“陛下他们都不是讲究这些虚礼的人,不会非要你学旁人的打扮。”他给聂东宁举了个例子,“我们太子妃早些年还和太子殿下一起去鹤庆书院念过书,如今更是进了户部权代户部尚书。”

聂东宁过去只听人说京城规矩多,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变化。她开心地说道:“那就太好了,看来是我姑姑她们太久没回京城,知道的都是老一套了。等我回去了,一定好好给她们讲讲京城的变化!”

聂东宁招呼人和自己一起把卢应巡送出门,就察觉周围有不少人或明目张胆或装作不经意地守在府外看热闹。

聂东宁向来敏锐得很,发觉这些人只是好奇,并不是细作或者对他们怀有恶意,也就没有去管,而是扬起脑袋问卢应巡:“我是不是把你名声给败坏了?”

听说读书人最重名声,她让人当街把卢应巡扛走,要是真害了卢应巡罪过岂不是大了?

卢应巡知她从小长在边境,不觉得名声对女子才更重要,摇着头说道:“不妨事,只是一场误会而已。”见聂东宁明显天真懵懂,他不得不给她讲讲人心险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聂姑娘你到底是个姑娘家,以后不要随随便便把陌生男人抢回家了,要是他心生歹意哄你骗你,你说不准会吃大亏。”

聂东宁辩解道:“我才不会随便抢人,我是看了好久才动手抢你的。”

谁知道京城人套路这么多,害她真以为把人抢回家就能成亲了,白白高兴一场。

卢应巡道:“若我是心怀不轨的,有心骗你怎么办?”

聂东宁还是不明白,仰着头看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卢应巡:“那你骗我呀,你把我骗高兴了,我又不吃亏。”

“那我要是个负心汉,对你骗身骗心又不负责任,你不是得伤心?”卢应巡只能耐着性子更深入地解释一下女孩子被骗的危险性。

聂东宁道:“我才不伤心。”她左顾右盼,看见旁边一户人家门口有个石狮子,二话不说跑过去扛起石狮子往地上一摔,轻轻松松地站在石狮子残骸边上对卢应巡道,“我以后的丈夫要是当负心汉,我就这样和他一拍两散!”

卢应巡:“……………”

围观群众:“…………”

躲在暗处的围观群众此时看向卢应巡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那户人家的门房听到响动跑出来一看,心疼不已地说道:“怎么回事?我们家石狮子怎么碎成这样?”

聂东宁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去聂府找我们管事,我们管事会给你赔的。”

卢应巡抬眼一看,巧了,这竟是吏部尚书府上。

卢应巡上前对那门房说道:“这石狮子我们就不赔了,你回去你们尚书说是聂大将军家的千金摔的,看他敢不敢来要赔偿。”

那门房有点不知所措。

卢应巡领着聂东宁走人。

聂东宁道:“摔了别人东西不赔不好吧?”她小时候控制不住力道,她爹都不纵着她,要她自己掏钱赔,她赔一次心疼一次,就知道不能乱来了!

卢应巡道:“他们就是刚才榜下捉婿害你误会的那家人。”

聂东宁这才明白卢应巡刚才说他们活该是什么意思。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她从小到大也没在意过这个,还觉得自己继承了父亲的天生神力很了不起,不过姑姑搬到她们家后总说她这样是嫁不出去的,要她千万别再在人前舞刀弄枪,她来京城时姑姑还让她争取在京城骗个丈夫回去。

刚才很多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惊惧,足以证明她姑姑的话是对的:外面的人果真很胆小,力气大点都会被吓到。

好在,卢应巡应该是不一样的!

聂东宁小心翼翼地看着卢应巡。

卢应巡对上小姑娘满是期待的目光,只得说道:“不奇怪,很多人想要这样的本领还要不来。”

聂东宁满意了,高高兴兴地把卢应巡送到家门口。

卢应巡正要犹豫着要怎么和聂东宁话别,就看到自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表哥,你回来了啊,我们还想着派人去接你呢。”太子殿下从里头跳了出来,假模假样地开了口。

姜若皎好奇地打量着立在卢应巡身边的小姑娘,刚才她们在茶楼上往下看,瞧得没那么真切,这会儿面对面一看才发现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要多讨喜有多讨喜。

姜若皎笑着招呼道:“聂姑娘,我们正好到舅舅家做客,舅舅家里人不多,怪冷清的,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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