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沉张着嘴望着宴琛脸上的掌印“咳”了一声找着话题:“宴琛呐,我有个事找你谈谈。”
他进门,然后对在场的几人严肃脸:“都去干活儿去,我们有事要谈。”
说完他就把门关严,几步走到宴琛面前然后指着他的脸惊诧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也有被女人打的时候。”
宴琛揉着眉骨站坐到了沙发上,没理他。
左沉也坐到他旁边挨的很近,手臂搭上他的肩,“啥时候结的婚?怎么这小姑娘态度转变这么大,之前我看她还对你含情脉脉的,怎么突然就那样了……”
宴琛动了下肩膀,把肩上的手臂甩开,还伸手掸了掸肩部,抬眼瞥了他一眼冷道:“不是我结的,是他。”
左沉从他的话里听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他忍着笑明知故问:“他是谁啊?”
闻言,宴琛找到刚刚扔开的眼镜戴上遮住了眼底的烦躁冷哼:“我失踪的那一个月,他替我结的。”
扑哧,左沉憋不住终于笑出来指着他笑道:“你是傻子吗?他不就是你吗?你和自己较什么劲儿啊。”
宴琛怔忪了一瞬,脑子突然响起她刚刚的话。
“就算逢场作戏,他也比你强一百倍。”
“各方面都比你强!”
左沉搓搓手臂白他一眼,“你天天这么乱调气压,我看咱事务所的中央空调可以关了。”
宴琛视线转向左沉嗓音渐渐沉下去:“他不是我。”
言罢,他弯腰把地上的结婚证捡起来打开,明晃晃的笑脸刺的他眼睛疼,没想到他也可以这样笑,他闭了闭眼,声音带了一丝哑意:“和她结婚的也不是我。”
左沉看着他无奈的摇头,“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抿了下唇,没说话,而是把结婚证放进了西装口袋里。
“看她的意思吧。”
许久之后,他才沉着声音说道。
——
时风有很久没见到关晔晔了,他电话又被拉黑,他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工作,只知道她大概住在哪一片儿,他就来到她家附近的地方想碰碰运气,也许能等到她。
他等了她快一个小时,已经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叹气,他不会再也见不到小天使舅妈了吧,都赖舅舅,把他的小天使给作没了。
关晔晔从事务所出来又回到单位上班,正好有个意外死亡的人送来,她忙完自己的工作已经过了下班点两小时了,她站在小区门口,发现小区外的路灯已经亮了,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灯下正低着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她愣了一下轻轻叫了一声:“时风。”
时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关晔晔眼睛先是一亮然后马上变的惊诧,像只哈士奇一样朝着关晔晔跑过来,“小天使,哦不,舅妈,你怎么把头发剪了,你不会是想不开……”
时风脑子里演了一出虐恋情深的大戏后捂着嘴,“想不开要削发为尼吧。”
关晔晔扑哧笑出声,她习惯性的摸摸时风的脑袋,“又胡说了,天热了剪头发不是凉快吗。”
时风只觉的头上的手隐隐发着烫,他望着关晔晔的脸小心的开口:“舅妈,你没事吗?”
可能是之前的感冒没好,今天又累着了,关晔晔只觉的头又疼又晕,身上也一点力气没有,她现在只想回家躺下来休息,她摇了摇头:“没事,不过你别叫我舅妈,我不是了。”
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
时风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真的没事吗?你脸怎么那么红。”说完他用手贴了贴她的头一愣,滚烫滚烫的。
“没事……”关晔晔刚说没事,就感觉眼一黑,身体缓缓倒下去。
时风马上去接住她,吓的脸色大变:“舅妈,你可别吓我啊。”他晃了半天,关晔晔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咬了咬牙想把她抱起来,一下,两下,居然没起来,他盯着关晔晔纤细的小身板惊愕,看起来这么瘦,上次舅舅抱着看着也挺轻松的怎么这么沉,难道是实心的?
没办法,他抱不动,只好背着她到了最近的诊所。
输上液之后,他给舅舅宴琛发了条微信照片,并发送了诊所位置。
宴琛那边还在律师事务所工作着,听到手机响了,他皱了下眉拿起手机,看到是时风的消息,他又放了回去,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一下,他再次拿起来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打开。
苍白的小脸带着不正常的潮红,他手里的文件掉在桌上,他拿着车钥匙就冲向门外。
——
关晔晔昏了二十分钟才醒过来,因为昏迷又加上高烧,医生给她注射了退烧针,挂完一瓶水后,她才缓过来,身上有了点力气。
时风看她醒过来眼睛一亮兴奋道:“舅妈,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你不知道我背着你差点把腿累折了。”
关晔晔看着时风唇弯了弯轻声道:“时风,别叫我舅妈了,我和宴琛马上就会离婚的。”
“离婚?”时风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宴琛此时来到了诊所的屏风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她,而她看不到自己。
当“离婚”两字落入他耳中时,他停下了步子。
关晔晔笑了笑点头,声音里带了一丝怅然:“嗯,仔细想想,我爱的也不是现在的他,而是失忆一个月的那个“他”,现在的他也很讨厌我,何苦互相纠缠。”
时风有些懵,他挠了挠头困惑道:“不都是一个人吗?”
屏风后的人,手指握紧,手背上的青筋轻轻浮动。
“不是,我爱的是那个眼里只有我的他,不是现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