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甫黄巾就是青州黄巾管亥所部之外的另一支,首领是徐和。
徐和也是个老黄巾了,十余年前,大贤良师张角尚未起事,便已拜入太平道,是个死忠。早前太平道起事,大小渠帅众多,他只小将一员。及至于张角身死,黄巾大势溃败,徐和才逐渐崛起。
正如赵昱所言,这黄巾之中,总也有那么几个有理想的。
说多远大,也不见得。与管亥相比,徐和的出身,更加低微。对黑暗的朝廷,赃官污泥的憎恨,更甚一筹。因此,从良的想法,他是没有过的。当初管亥隐约提起,就被他直接否决,二人于是生了嫌隙。
青州黄巾一分为二,产生隔阂,不是管亥愿意看到的,却是徐和刻意为之。
他觉得管亥已经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所以两人驻地不同,一个在北边的博县,一个在南边的梁甫,虽然互为犄角,互相守望,但却不是一条心。
鲍信率军攻打,不过区区万人,哪里被徐和放在眼中?
何况鲍信所部兵马,也不是什么精兵。
徐和虽然不是帅才,但人海战术运用的还是得心应手。
他只派出两万兵马作诱饵,就把鲍信引到埋伏圈,并射杀鲍信。
要不是曹纯的钢甲精兵来的及时,恐怕于禁都要折在里面。
不是于禁不善战,鲍信才是决断的人。鲍信执意要打,于禁作为从属,只能硬着头皮上。
击败了鲍信,虽然折损的兵马,比鲍信所部折损的要多几倍,可胜了就是胜了。鲍信连性命都丢了,徐和难道不算胜利?
胜了就要庆功,此时徐和正在梁甫城中,与麾下头目饮酒。
正在热闹的时候,有兵丁来报:“成县官军倾巢而出,大军上万,杀奔而来。”
消息一到,厅中顿时鸦雀无声。
徐和皱眉道:“是那个什么夏侯的兵马?”
“中军打的曹字大旗。”
徐和与众头目一听,顿时心下了然:“是曹孟德这个狗官?”
“必定是他。”
有头目道:“大首领,曹孟德必定是因鲍信之死,出兵为他报仇。”
徐和点头:“曹孟德来攻,各位头领怎么看?”
“曹孟德不过区区万人而已,大首领二十万大军,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
众人七嘴八舌,口里说的豪迈,但实际上,个个脸色都有些沉重。
与曹孟德交手,不是一次两次。次次失败,当然不是偶然。曹孟德善战,兵精将猛,打的他们节节败退,就算兵力二十倍,也仍然心虚。
徐和又问来报的兵丁:“曹孟德大军已到何处?距离梁甫还有多久?”
“曹孟德大军前锋约莫两千,中军八千,前锋已到十里外。”
“来的好快。”
徐和微微沉吟,然后望众头目道:“眼下只有两策,要么出兵迎击,要么据城而守。众头领以为如何?”
“这...”
头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沉吟不语。
良久,才有人道:“曹孟德擅野战,我军不如据城而守,待他粮草断绝,自然引兵离去。”
有人起了个头,接下来众人各自献策,有人道:“我军兵多,据城而守自然不怕他。但要等他粮草断绝,怕是不能。不如先遣一支兵马出城,也不打曹孟德,只盯他粮道,如此才能建功。”
“言之有理!”
许多头目深以为然。
徐和点了点头:“也罢,就这样吧。谁愿领兵劫他粮道?”
“大首领,我去吧。”
司马俱站了起来。
“好,此事重大,就交给司马兄弟了。”
曹孟德来袭,众人也没了庆功的兴致,徐和下令各回各家,做好迎战的准备。
待众头目离开,徐和一人,神色阴沉下来。
其实徐和心里非常清楚,梁甫这里是坚持不了多久的。麾下头目提议劫粮道,但他们自己的粮草,同样已经快支撑不下去了。
就像管亥一样,徐和实际上也在计较着从别处掠夺粮草,只是还没有选定目标。
如果曹孟德晚来几天,徐和的主力,兴许就已经离开了梁甫,然而现在,曹孟德大军突至,徐和就不敢动了。
面对曹孟德,徐和有再大的兵力优势,也不敢跟他野战。若此时引兵出城逃离,一旦被曹孟德缀上,徐和几乎可以料到结局——一场大溃败无法避免。只能硬着头皮坚守。
微微叹了口气,徐和唤来左右,披甲执刃,牵来马匹,往城墙而去。
...
于禁率两千精兵为先锋,洒出斥候,大军急行,眼看梁甫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