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权柄耳。”无血直接答道。
却哪里看到,太一道人竟微微摇头,不由心头一蒙。
不是?
在无血看来,一方世界,最关键的,便是那世界权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便就听太一道人开口:“世界权柄,贫道所欲也。然则夺取世界权柄,非是贫道的目的,而是实现目的的手段和过程。”
道人也不讳言,虽然实则心底,对这个根脚非凡的新任教门护法没有太多信任——即便立下誓约,即便有禁法禁锢。但有些事,说通透了,也没有什么大碍。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就算太一道人的心思人尽皆知,任凭何人,又怎能回天?
便道:“贫道想要的,不是这天,不是这地,而是那大地上的智慧生灵。”就见无血一愣,面露恍然,就要开口,道人袖袍一拂,止住他,继续道:“亦非是信仰。我太一教门,修仙了道,求的是渡己,而非是普度众生。当然,若有机会,普度一下众生,积累一些外功,也自无不可,但都是旁枝末节。”
“贫道所为,皆为教门。”道人道出心思,叹道:“只愿这天下仙道繁荣,太一教门发扬光大,仅此而已。那塞托拉克掌握世界权柄,愚昧众生,排斥一切,正是我教门之敌,由是才会与他对上。”
太一道人自有更深层次的渴求,壮大太一教门,实则也是实现目的的手段和过程。但更深邃的隐秘,当然不可能与无血明说。
而无血,自也无法猜测太一道人的立意高远。
听闻道人所言,无血只觉心头一阵轰鸣,恍然间大是后悔,不由忍不住道:“若我当初愿与你竭诚合作,怕也不会落到如今这地步了吧?”
他无血要的,不是这天,不是这地,甚至完成目的之后,还会直接离开这深红世界。这方世界,本源权柄也好,他早已没有丝毫在意。当初与太一道人初次见面,立下的盟约里,就表露无遗。
可叹两人当时都理解有误,这才渐行渐远,最后成为敌手,以一方失败而告终。
太一道人淡淡一笑,对此并不多做言语。
的确,当初太一道人对无血多有疑虑,不知此人目的,生怕与自家计较产生冲突。又尾随跟踪,探听到消息,知晓无血要把道人作为炮灰来利用,由是一早就把无血当做了敌人。
如今,无血后悔。但太一道人却说不上。
游离于控制之外的强横人物,毕竟是一种变数。毕竟不是一体,有心无心之下,不论如何,都会造成一些麻烦。倒不如这样明确敌手,泾渭分明,计较才更通透。
反正已是拿住无血,这等结果,对太一道人而言,也是有利无害。
“便劳烦道友镇守此处。”
最后,太一道人对无血道:“此处虽则简陋,却是我立教门之地。道友既为教门护法,便在此为贫道看守根基。”
“贫道解开阻隔道友神魂联系的禁法,一些计较,道友要即刻实施。”
“放心就是。”无血自无不可。他心知太一道人不会彻底给他自由,能解开神魂禁锢,已是殊为难得,不可强求太多。
于是太一解了一道禁法,使无血本尊与化身之间联系再无阻碍,又嘱咐了无血几句,便长身而起,弹指一划,破开一道空间裂缝,施施然走了进去。
无血只淡淡的看着太一道人离开,直至再也感受不到太一道人的气息,这才微微舒了口气。
喃喃低语道:“我便为你实施计较,看你最后,又是个什么结果...”
嘴角,一抹森冷的笑转瞬即逝。
太一道人离了山村,在虚空维度之中穿行,一边勾连世界法则,索取信息,一边划破空间,跃出虚空,来到了主物质大陆上空。
俯瞰而下,一座恢弘城池,就在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