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慌张。”
太一道人大袖一拂,笑道:“你一小小少年,贫道能对你做甚?”
东石看到太一道人温玉般的面孔,恍然间,仿佛一缕温泉流过心头,便被抚慰心神,镇定下来。
“你...”少年结结巴巴:“你也是贱民?”
“贱民?”太一道人哈哈大笑:“吾非贱民,便是那塞托拉克,也不及贫道高贵。那血色神教所为,愚弄人心,你落到这般田地,为何还要信奉那等愚论?”
东石一愣,随即不由恨恨道:“你说的对,血色神教都该死!”
他抬头仰望道人,道:“那你一定是义军了?你把我带出来,是想让我也加入义军吗?我愿意!只要能推翻血色神教,就算去死,我也愿意!”
太一道人看着这少年,只看他怨气冲天,不由心下叹然。
被压迫的久了,看似麻木了,但心中怨恨,却未尝会被消除,反而越发沉重。犹以如今血色神教少了超凡力量镇压,这种怨恨,正是爆发的时候。
眼前这个少年,怕是从生下来开始,就因血色神教的规则而被欺压,一直活在有色的眼神之中,怨恨日积月累,到如今,几乎成了魔障。
面对少年期待的眼神,太一道人缓缓摇头:“吾非义军,也非是来请你加入义军。”
少年一听,登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变得沮丧无比。
“然则,”
太一道人见状,微微一笑,话音一转:“贫道却可予你报仇雪恨的力量和推翻血色神教的机会。”
“啊?!”少年一怔,抬起头来,眼中又放出光彩:“真的吗?!你不要骗我!”
道人笑道:“贫道哪里有脸面欺骗你一小小少年?我来问你,你要报仇雪恨,推翻血色神教,需要什么?”
“军队!”少年大声道:“就像各地的义军一样。杀光那些血色教徒,烧掉血色教堂,摧毁血色典籍,最后把塞托拉克的神像砸碎,还要撒一泡尿!”
他咬牙切齿。
太一道人又是微微一叹,这等仇恨,实在是深入人心。尤其这等少年,正是叛逆年纪,心中怨气无比放大,端端是可怖的紧。
不过道人需要的就是这等精神。
却笑道:“军队的确重要。我再问你,如果血色神教的牧首,那等毁城灭国的超凡人物突然又回来了,你又当如何?”
少年怔滞片刻,脸色变幻,最终绝望喃喃:“我不知道...血色神教的牧首实在太厉害了,他能飞。我见过的,就好像一条长虹一样,从天上划过。一挥手,一座山就没了!”
太一道人笑了起来,拂袖让少年坐下,自己也盘膝坐下,目光如星空,落在少年身上:“如果贫道能让你,也拥有那样的力量呢?”
“什...什么?!”
少年觉得自己好像没听懂,又道:“你说什么?!”
“力量。”太一道人笑道:“如果有一天,你能以一己之力,战胜牧首,你报仇雪恨,推翻血色神教的目的,便就达到了。”
“不不不...”少年不敢相信:“不可能,力量源自于塞托拉克。典籍中说过,牧首的力量,就是塞托拉克主神赐予。我们是贱民,怎么可能会得到力量?!”
“这世上,没有什么贱民。”太一道人认真的看着他,缓缓道:“塞托拉克不高贵,你也不低贱。他为了统治你们,收割你们,自然不希望你们拥有力量。可这个世界上,不仅仅只有塞托拉克才有力量。”
道人笑着,伸出手掌,掌心冒出一缕混沌色的火焰:“你看。”
东石瞠目结舌,只看着道人掌心那一缕火焰,浑身激动的颤抖起来,仿佛看到心中的希望,无意识的伸出手来,要触摸火焰。
太一道人拂袖一挡:“此火乃贫道修成的鸿蒙造化真火,神通广大,伟力无边。你却摸不得。”
说着话,太一道人信手将掌心火焰按下,那火焰落地,仿佛落入一块凝固的油脂之中,眨眼间便烧出一个巨大的窟窿,这窟窿非但物质,乃是一个虚空,空间被烧毁,深不见底!
少年看那面前窟窿,不由打了个寒颤,眼神却更是狂热了。
太一道人却心中不甚满意。因初来乍到,受世界法则压制,未曾适应过来,许多骇人的手段,难以施展。
便只得这般,或是摄魂术,或是区区一缕鸿蒙造化真火而已。
不过对东石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此界超凡力量封闭,被塞托拉克一手掌握,除了那牧首等人,凡俗之中,哪里有什么超凡力量?
人们便以为,力量源自于主神塞托拉克,那是神的领域,凡人自是无法窥觑。
然而现在,太一道人当着东石的面,打破了禁锢。一时间,东石心头火热无比,无穷希望,涌上脑门,使得他脸上血色充盈,红彤彤一片。
“我需要它!”
少年猛地匍匐在地:“请给我力量吧!不论让我做什么,只要给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