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国平微笑对唐逸道:“早就想和你好好谈谈了,一直没有机会。”
唐逸笑道:“我也是。”
蔡国平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叹口气道:“说起来我这一生最敬佩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主席,一个就是唐老,刚刚参加工作时,最爱看的电影就是《乌山》,可惜的是,一直没有机会聆听唐老教诲。”
乌山大捷是抗曰战争时期唐老太爷指挥的一次极富传奇色彩的战役,是我党指挥的军队第一次真正成建制消灭整营(曰军称为大队)精锐曰军,虽然当时因为和党内路线有冲突受到了一些“冒进”“不知道保存实力”之类的批评,但建国后却是被广为传颂。
唐逸听到说起爷爷,就放下了茶杯,脸上也肃穆起来。
提起往事,蔡国平有些感慨,看着唐逸道:“我这一辈子,作知青下过乡,进工厂干过钳工,也就你这个年纪吧,才走上了从政这条路,记得被地委选进政研室的时候我一晚上都没睡着,翻来覆去念叨的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说着蔡国平轻轻叹口气,拿起茶杯,慢慢喝了口茶。
蔡国平再抬头的时候,就自嘲的一笑,“老喽,老人家就喜欢怀旧,总是不习惯向前看。”
唐逸笑笑,没有吱声。
蔡国平把玩着他的蓝花白瓷茶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咱们的执政思路有差异,这点我知道,但求同存异嘛,黄海现在发展势头很好,班子就应该团结一心,不能在这时候受什么影响,安定团结嘛,安定团结才能发展,是真理。”
唐逸心知来了,蔡书记感慨好一会儿固然有些真实感情流露,但无非是为现在的说辞铺垫,更确切的讲,徐省长一系希望在鲁东得到唐系的支持,而要达到这一目标,首先自然是安抚唐逸,说服唐逸。
蔡国平又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鲁东,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唐逸默默品茶,好一会儿后道:“夏天同志的事,我不大了解,但还是事实说话吧,这几年中央查处的高级干部是多了点,但也说明我们党的三大作风没有丢嘛,我觉得这样的风,多刮一刮,是好事,总归比一潭死水好,夏天同志如果没有问题,这样的调查对他也是一种考验,消除影响,还是要事实说话。”
蔡国平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呵呵笑道:“咱不谈这个了,边走边看吧,有人说徐省长不同意调查夏天是为了自己,是为自己着急,徐省长急什么?他是为鲁东着急,不想破坏鲁东的稳定局面。话说回来,这次换届,徐省长对你期望很高啊。”
“这个要谢谢徐省长和蔡书记了。”唐逸笑了笑。
蔡国平随即转换了话题,问起小妹的工作,很是为唐逸夫妻不能长聚唏嘘了一番。
……
五月中旬,鲁东省委副书记、常务副省长夏天被暂时停职接受中纪委的初步调查,种种迹象表明,一场小规模较量在鲁东迅速展开。
此时的唐逸,正一副休闲打扮,坐在一辆红色宝马的副驾驶上,惬意的戴着耳机听音乐。
驾驶位上,陈珂穿着仲裁员制服,秀气的藏青色套裙,雪白衬衣搭配一条漂亮的红领带,那种清爽干练女姓的姓感特别令人心动。
陈珂属于仲裁委员会驻会副主任,是以平时律师事务所的官司除了棘手的大案子,基本都由其他律师接手,现在陈珂的工作重心已经转为政斧服务,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仲裁案件上。
黄海的仲裁委员会虽然名义上是社会公断组织,不按区域级别层层设立,但实际上和全国的其它省市一样,黄海仲裁委一样有官方背景。
在仲裁委员会成立之初,黄海市政斧就成立了仲裁委员会办公室,办公室主任由总裁委员会兼任秘书长的副主任担任,明确规定其行政级别为副厅级,仲裁委员会自然也在很大程度上处于市政斧领导下,民间的专家学者担任主任、副主任以及仲裁员,常设机构则是政斧的仲裁办公室。
是以仲裁委员会虽然作为读力的社会法人团体,实际上它的裁决结果有“准司法权”,对它的仲裁结果,法院也很少有驳回的例子。
现在陈珂处理的是一桩“物业公司拖欠工资案”,黄海鼎丰物业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拖欠了公司五十多名员工两个月的工资共七万余元,员工们对此十分不满,就集体来到了仲裁委员会申请仲裁。正值全国自上而下开始关注弱势群体权益,此案件得到了仲裁委员会的高度重视,迅速地受理并立案,由副主任陈珂亲自担任首席仲裁员展开调查。
宝马停在庆阳路地下通道附近的停车场,陈珂轻笑道:“哥,下车吧。”
唐逸靠在座椅上不动,陈珂就帮他解安全带,笑孜孜拉住他双臂将他从座位上拉起来,“大懒蛋,快起来!”
唐逸无奈的下车,好不容易跟陈珂聚聚,却是要跟她东奔西跑的查案子。
庆阳路岔口的地下通道很古老,方型地砖碎裂、翘起的很多,通道口有两排小摊位,卖些大路货的衣服和小饰品。
陈珂和唐逸来到一处摊位前,陈珂和摆摊的大嫂了解情况,她就是被拖欠工资的受害者之一,唐逸点起一颗烟,默默看着陈珂和大嫂交谈,穿着藏青套裙的陈珂气质出众,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盯着她打量。
不知道说了什么,大嫂抹着泪,就要给陈珂跪下,陈珂忙扶住她,小声安慰。
和大嫂告辞时唐逸从摊位上挑了一个发卡,看到唐逸是和陈珂一起来的,大嫂说什么也不收钱,唐逸最后硬塞给了她两个一元硬币。
和陈珂并肩向通道外走,唐逸将发卡轻轻别在陈珂清爽干练的短发上,微笑道:“送你的。”
陈珂微微一笑,还未说话,脚下就是一扭,却是高跟鞋踩进了翘起的地砖缝隙中,轻呼一声,蹙眉蹲下,捂住足踝,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唐逸蹲下来看,陈珂摆摆手,勉力站起。
从地下通道上到地面,有几十级台阶,唐逸扶着一瘸一拐的陈珂,慢慢向上走。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却是在通道口,一名中年男人正坐在石阶上吹口琴,他面前摆着一个帽子,里面有些行人丢下的零钱,另一边的白布上,有十几个口琴,但很明显,行色匆匆的都市人能停下脚步丢给他几个硬币已经算是不错,又哪有人会买他的口琴。
男人脸上满是沧桑,音由心生,他吹出的曲调自也带了几分悲凉。
唐逸对陈珂笑笑,说:“休息一会儿?”
陈珂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纸巾铺在台阶上,和唐逸并肩坐下,听着悠扬的口琴音乐,两人都默不作声。
坐了会儿,唐逸走过去,从口琴人的小摊上挑了一只口琴,扔下了五十块钱,又回来坐下,陈珂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唐逸笑笑,“给你吹个曲子,吹得不好,凑合听。”
等那边口琴人一曲吹毕,唐逸就笑着对他作个手势,然后将口琴放进嘴里,试了试音,好久没吹了,有些心虚,因为突然间就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才十几岁,在陈珂面前卖弄的吹口琴,希望引起在自己幼小心灵中地位无比崇高的“干妈”注意时,被陈珂扭着耳朵要自己去学习的场景,这一瞬,唐逸耳朵仿佛又隐隐作痛,看了眼陈珂,她亮闪闪的大眼睛也在盯着自己。
唐逸呆了下,轻轻吹了起来,是那首在陈珂前卖弄,给她吹的第一首曲子,《你的每一次呼吸》,这是一首美国八十年代的经典情歌,讲述了爱到彻骨的少年在每一天的每一个时刻对爱人的深深注视和热切想念,音乐飘扬,那种只能将爱意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淡淡忧伤尤其令人心碎。
伴随音乐,陈珂轻轻的哼了起来,“everybreathyoutakeandeverymoveyoumake
everybondyoubreak,everystepyoutake,illbewatchingyou……”
歌词的大意是讲述了少年如何偷偷注视着爱人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挪步,每一次投足……歌词一再重复,却是将少年的相思之苦淋漓尽致的表达,令人听之恻然。
唐逸渐渐被音乐感染,仿佛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初恋,情窦初开的自己,知道喜欢上不应该喜欢的人时曾经的苦闷彷徨,而现在,曾经认为咫尺天涯的她就坐在自己身边,自己却一次又一次的令她伤心,回思和陈珂相处的一幕幕,时而是那高不可攀,敬她爱她的干妈,时而是陪伴自己左右,相亲相爱的情人伴侣,唐逸心有些乱,曲子也颤抖起来……
陈珂却是满心酸楚,这个曲子,多么像极了她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视线就再不能从他身上移开,但,身份地位的悬殊,使得她只能偷偷注视着他,想追上他,又怕追上他,听到他结婚后的晴天霹雳,他占有自己时的酸楚和甜蜜,回思着一幕幕,陈珂眼圈渐渐红了……
唐逸一曲吹毕,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四周早已围了稀稀落落的一圈人,唐逸愕然发现,叶小璐也站在人群中,默默注视着自己。
唐逸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她点了点头,然后扶起陈珂,向通道口走去。
穿着制服的陈珂,有着司法干部独有的气质,这种气质在天生丽质的大美女身上出现,就更加的致命诱惑。
叶小璐看着两人的背影,久久没有挪步,耳边仿佛一直在回响着那略带哀伤的旋律。
回到宝马里,唐逸问:“脚还疼?”
陈珂点了点头。
“我看看。”不等陈珂说话,唐逸就将她的腿抬起放在自己双腿上,将黑色高跟鞋脱掉,轻轻握住她的足踝揉捏,“这样疼吗?”
陈珂看着唐逸,没有吱声。
肉色丝袜裹着的秀美浑圆小腿,唐逸握着她圆润玲珑的小脚,触手极滑,娟秀雪足没有过多的修饰,却令唐逸更加爱不释手,随即就想起陈珂尚在疼痛中,忙抛开胡思乱想,揉着她的足踝,“这样呢?疼吗?”
陈珂却不吱声,唐逸抬头,才见到陈珂眼角的泪痕,唐逸愕然道:“怎么了,弄痛你了吗?”
话音未落,陈珂已经靠过来,双手轻轻搂住唐逸脖颈,喷出清新气息的小嘴轻轻吻在了唐逸嘴上,柔嫩的小舌头伸进唐逸嘴里,唐逸一阵意乱情迷,随即舌头就被陈珂用力吸进她的小嘴中,用力的吸着,就好像要将唐逸的舌头吞下去,有些疼,但唐逸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在怀里,任由她用力吸吮,脸上热热的,沾上了陈珂的泪水。
“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陈珂拼命亲吻着唐逸的舌头,甚至用贝齿来咬,嘴里含糊不清的低喃。
唐逸搂紧她,轻轻抚摸着她秀气清爽的短发,默默点头。
好一会儿后,挂着泪痕的陈珂轻轻伏在了唐逸怀里,她早已经被唐逸抱过来,就好像小女孩一样,坐在唐逸怀里,也不说话。
“陈珂,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轻轻拥着陈珂,唐逸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或许从这曲口琴曲后,他才想通了一些事,将前世今生真正的串联了起来。
“真的吗?”陈珂抬起头,红红的眼圈,很是楚楚可怜,这和她干练的气质形成鲜明的对比。
唐逸点点头,“真的。”
陈珂就不再说话,又将头靠在了唐逸胸前。
唐逸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陈珂嘻嘻一笑,俏脸在唐逸胸前蹭了几下,将脸上泪痕抹去,唐逸笑道:“脏死了!”
陈珂却是满脸幸福的靠在唐逸怀里,再舍不得离开,几年来的委屈、彷徨和不安终于尽去,现在的她,只想做唐逸怀里幸福的小女人,至于其他的事,管他呢?
晚上,唐逸终于卸去一切包袱,和陈珂尽情欢愉,甚至要陈珂穿着制服给了自己一次,当刚刚有了些力气的陈珂听到唐逸“变态”的要求后,气愤的在唐逸胸口狠狠咬了一口,却终究不敌唐逸甜言蜜语,无奈的穿上套裙,戴上领带,最后羞涩的趴在席梦思大床上,将脸深深埋进被中,任由唐逸从后面压上来胡搞,再不好意思抬头……
压在陈珂柔软的翘臀上一泄如注,唐逸却不舍得下来,放开拽着漂亮领带的手,轻轻伏在陈珂身上,陈珂也在剧烈的喘息着,唐逸最喜欢她小嗓子发出的清脆呻吟,脸贴着陈珂光滑的俏脸,感受着陈珂喷出的清新气息,唐逸双手从陈珂腋下伸过去,搂住了她的肩头,陈珂脸红红的,她知道唐逸光着身子一丝不挂,而自己却是穿得整整齐齐,甚至高跟鞋也穿在脚上呢,看了眼镜子,那光溜溜的身子和身下的制服美女,陈珂脸一下火热,太羞人了,哥也真是的,怎么这么变态?
“哥,下,下去……吧……”陈珂勉力的求恳。
唐逸看到了陈珂看镜子的动作,就拎过毛巾被盖在身上,空调冷气很足,刚刚出了一身汗,还真有些冷了。
“哥!”陈珂娇嗔,身子扭了扭,制服布料的摩擦带给唐逸别样的刺激。
唐逸突然哼了一声,“刚才没问你,晚上送你花的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