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些白的黄的闪得自己睁不开眼的物什,来喜压抑着心中的狂喜,加快步子往孙公公处赶。
他心里急切,然而他在孙公公房中坐了大半个时辰,都没见着人回来。
想到现下正是上值的时候,他心下稍稍遗憾了一会,开了门准备先回自己当值的地方去。结果才一开门,只觉自己眼前银光一闪,脖间微凉,鲜艳的红色霎时喷薄而出。
他抖了抖身子,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那双睁得滚圆的眸子,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也不知道杀他的人究竟是谁。
更加不知道,就在他咽气的时候,有几名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收拾了他的尸身,清理了现场,丝毫看不出此处曾有人来过的痕迹。
来喜就此消失了,消失得无声无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作者有话要说:谢蕴:你拿着我送你的画讨好我媳妇,你脸呢?
六哥:开马甲的人没资格说话。
糯糯:我家大大的独家周边啊啊啊啊啊!!!!!!
总算到家了qaq一更,晚点还有一更。建议大家明天睡醒了看(喂
第五十章
“什么?你说来喜不见了?!”良妃拿着糕点往嘴里送的手猛地一顿,?抬眸不可思议地望着下跪的人。
“回娘娘,昨日本该是来喜来向奴才禀报事宜的日子,可奴才左等右等都没等着人,?便去内侍省问了问,才知道那孩子已经失踪五日了。”孙公公毕恭毕敬地跪伏在殿内,?垂着头颤巍巍地说到,“奴才打听了一圈,?说是日前他奉命送三皇子出宫后,?便一直没回来复命。如今内侍省已记了名,当做逃奴处理了。”
良妃放下手中的糕点,?缓缓地靠到凭几的扶手上,柳眉紧锁。
迟迟没有得到主子的回复,?刘公公抖了抖身子,?有些试探地问道:“娘娘,?您说会不会是陛下他……”
“噤言!”良妃才靠到扶手上的身子又猛地崩直,?犹自不觉地搅动着手中的锦帕,?有些慌乱地自言自语道,?“来喜不过是上书房外听候差遣的小太监,平日里连靠近些上书房的大门都不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哪里用得着叫人这般悄无声息地处置了?更何况以陛下的为人,若真是有所怀疑,?也只会当着你的面发落了人。”
她越说越乱,?说到最后连自己都有些搞不懂自己想说什么了。求助般地侧目望向跪坐在一旁的儿子,“大皇子,你说呢?”
赵曦风瞥了自家有些乱了方寸的母妃一眼,不悦地蹙了蹙眉头,拂手道:“上书房的一个小太监,?没了就没了,犯不着特意回到良妃娘娘这儿来。孤与娘娘还有话要说,你且退下吧。”
孙公公如蒙大赦,叩了个头:“奴才告退。”起身垂着手退下了。
赵曦风摆了摆手,屋内伺候的人也一并告退。
待人都走干净了,赵曦风才拿指尖敲了敲桌面,不满道:“母妃遇事未免太过慌乱了,父皇最讨厌别人捕风捉影。且不说那小太监是不是父皇处置的,就算是,他处置一个上书房里伺候的人能有什么事?只要父皇没寻到母妃面前来,那就说明此事同母妃无关。”
“可是……”良妃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母妃!”赵曦风蹙了眉头,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微沉,“您听儿子的,只要父皇没提起,你就不要去过问这个人。他是什么人,为何会去上书房里伺候,都同母妃您没有丝毫关系。”
心中对这位母妃却更加不满。
良妃出身并不高贵,却也是因为她的出身,当年柳静婉无出的时候,还是太子的建德帝选择先临幸了她。她也不负所望地率先诞下龙子,若不是太子妃突然有孕,他就能因长而记入太子妃名下了。
此后柳静婉虽滑了胎,可建德帝坚持太子妃还能在孕,不答应将其他孩子抱到柳静婉房中。等到后来已是皇后的柳静婉再有抱养孩子的念头,他早已过了上玉牒的年纪。
这么一个顺理成章当上太子的机会,就这么白白地错过了,叫懂事后的大皇子扼腕不已。
可如今形势又与当年不同,皇后已无希望诞下太子,未来储君只能在他们六兄弟里选。如此一来,各皇子的母家、在朝的功绩,都将是能否成为太子的重要指标之一。
二皇子那个头脑简单、脾气暴躁的家伙为什么能成为现下立太子呼声最高的人,不就是因为他外祖永安侯是手握实权的大将,永安侯府的几个儿子更是个个都入了伍么?
而家世不显的良妃非但给不到他任何助力,他还要时常帮着母家擦屁股。
许是赵曦风的语气太过笃定,良妃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不由得渐渐安定了下来。她吐了口气,笑道:“大皇子说的没错,是本宫处事不决,太过慌乱了。”
没脑子。赵曦风在心中暗骂了一句,面上却是微缓了神色:“母妃切记,早早将此人忘了,到了父皇面前断不可露了情绪。”
良妃连连点头:“母妃省得。”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来喜没了,咱们在上书房的人也就没了,是不是要再安插一个进去。”
赵曦风心中的烦躁更胜了一些,耐着性子说道:“暂且不必,若当真是父皇处置了来喜,却又不曾质问母妃,必然是想给母妃留一些颜面。这时候再安排人进去,只会叫父皇不满。”
在他看来,来喜一个只能在外头听听差遣,顶多能知道建德帝今日见了谁又见了多久,哪里能拿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虽说有些可惜好不容易塞进上书房的人,却也没在意到无他不可的地步。
“好好好,那咱们就先不放人进去了。”良妃连连点头,俨然一副以子为天的模样,却不知她这样最叫赵曦风厌烦。
不过良妃如此也有个好处,那便是许多事情只要他说了,她便全都照做,倒是让他省心许多。
见她已不再是副惴惴不安的模样,赵曦风精神微松,忽地想起孙公公回禀上来的话,赵曦风才舒展了几分的眉头又凑到了一起:“孙公公方才是说,来喜是送完三弟出宫才不见的?”
正准备听儿子的话将来喜的事抛到脑后,乍一听大皇子的话,良妃还有些回不过神,半晌才点了点头:“是说奉命送三皇子出宫的,应当是五日前吧。”
“五日前?”赵曦风将这个日子在口中咀嚼了一下,忽地扬唇一笑,“五日前不就是咱们那位小妹妹的十三岁生辰么,我记得父皇还赏了不少东西下去。”
被他提醒了一句,良妃亦是想了起来,不解道:“康乐每年生日,陛下都会赐下不少东西给她吧。这同来喜失踪的事有什么干系?莫非……”
她神情微讶,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
赵曦风却最了解自己的亲娘,本事没有,尽会胡思乱想。他微不可见地翻了个白眼,口气里到底掺了几分不耐:“康乐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谁冲撞她都是当场就翻了天的,还用得着偷偷摸摸地处置了?”
他冷笑一声,眸子里精光闪动:“怕只怕来喜是不是撞见了三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才叫人给灭口了。”
良妃一怔,望着儿子冷笑的模样心中莫名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是说老三这人没有威胁么,这怎么?”
赵曦风不耐烦地挥了下手:“我不过随口一说,母妃不必放在心上。”他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低头俯视着良妃,低声道,“老三这辈子都坐不上那个位置,可除了老三,还有老二、老四、老五在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如今连小六那个毛头孩子都想着插上一脚。儿子为了处理这些事已是焦头烂额,还请母妃为儿子守好后方,别再叫儿子因为一些小事受父皇训斥了。”
良妃脸色微白,搅着帕子呐呐道:“我传信回去,叫他们就此收手了。”心中又有些不服,“若不是康乐她多管闲事,此事也闹不到陛下的面前。”
前些日子大皇子的母舅在民间放印子钱,以其无法偿还借款为由强占民女,结果被出宫玩耍的赵曦月撞了个正着,当即就差了月翎卫绑了人送去京兆尹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