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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猛虎依人 第8节(1 / 2)

怕他家少爷又跟刚才一样自行走了,也不等他回答,拽着他的手就往人堆里凑去。

被拽住的人微微蹙了蹙眉,到底没有出声制止,反倒依着自家小厮的意思走了过去。许是因为他的样貌太过出众,围观的人睃了他一眼,仿佛担心他被人群挤到一般,自动让了条道出来,叫两人轻而易举地就站到了最前排的位置上。

此时地上已是一片狼藉,几名恶奴正毫不犹豫地砸着一个小摊上的物什,一名瞧着十六七岁的姑娘噙着泪求这个求那个,却是一个都拦不下来,只得回身“扑通”一身在一名身穿锦袍的男子面前跪了下来,连连扣头。

“这位公子,求求您让他们别砸了!别砸了!”春杏一边磕头一边哭求,额头上很快红了一片,“奴家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公子,就在此给公子磕头赔罪了,求公子别砸奴家的摊子。”

她哭得可怜,围观的人都纷纷露出了不忍之色,却是无人敢为她出头,看着那个为首公子的目光中还带着几分忌惮。

“少爷,那人太过分了。”谢十五到底少年心性,血气方刚,瞧不得姑娘被人欺负,“咱们去报官,寻人来救救那位姑娘吧。”

谁知他家少爷却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淡漠的眸子只静静地看着那刘季棠的身影,仿佛是要将此人刻进自己的脑子里。

知道自家少爷不想管这个闲事,谢十五想自行去报官,又想到自己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地,根本找不到报官的地方,一时间记得直跺脚,正想抬头再劝一劝少爷,便听到他家少爷淡淡地给了他两个字:“别急。”

为首的那人没有摇着扇子无动于衷,倒是他身边小厮站出来“呸”了一声,一脚踢在了春杏的肩头,恶狠狠道:“什么地方得罪我了?你摆地这个摊子就是得罪我们二爷了!小小一个民女,居然敢造谣我们伯爷府,今天非将你这摊子砸了不可!”

春杏被他一脚踢开,肩头吃痛不止,听完他的话后面上更是血色全无,咬着牙哆哆嗦嗦地指着为首的人,瞠目欲裂,“你就是刘季棠那个畜生?!”

说着,扑上来就想要厮打他,却再次被那小厮踹开,另有二人上前按住了她的双手,再用帕子绑了嘴,不叫她再多说什么。

方才她一直垂头求饶,并不叫人看清她的容貌,眼下她仰着脸恶狠狠地瞪着刘季棠,一张犹如清水芙蓉般清丽的面容便显露了出来。

怎么说呢?美人纵是凶狠起来,也是美的。

刘季棠的眼睛瞧着便微眯了一下,脸上原本不屑的笑容忽地就和蔼可亲了起来,他信步上前在春杏面前蹲下,用手中扇子轻轻拨开春杏脸上垂落的碎发,“倒是二爷我没留心,险些将这么个美人给错过了。”

春杏瞧着他脸上的笑,心头一阵绝望。

难道她也要同她姐姐一样,就这般客死异乡了么?

刘季棠显然没有察觉到她的怒火与绝望,又或者他本就对此不屑一顾,只毫不在意地笑道:“看在是个美人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好好跟着本公子回去,别再想着什么状告伯府的事,这伯爷府啊,”他微微拉长了尾音,“你告不起。”

“那谁告得起呢?”一道软糯的嗓音忽地自人群中响起,在一片打砸声和议论声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没想到会有人敢管他的闲事,刘季棠一扬眉梢,朝着声源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人群最前排,头双扎了双丫髻,身上穿着蜜合色十二幅襦裙,左手举着一串糖葫芦,右手拿着一块咬了几口的糖糕,脸上虽还有几分软肉,但她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已是有了几分绝色之相。

可惜她鼓着腮帮子啃糖糕的模样破坏了她脸上的精致感,反倒变得娇憨可爱了起来。

见众人都朝着自己看来,她咽下了口中的糖糕,将手中的东西塞到站在自己身旁的丫鬟手里,又拍了拍脸上的糕沫,待做完了这一切,她背过双手,老气横秋地问道:“你方才说伯爷府这位姐姐告不起,所以我想问问那有谁能告得起呢?”

刘季棠的目光在小姑娘的脸上一转而过,惊艳之色乍起,又很快地被他压了下去。

他向来是个贪花好色的,但作为伯府公子,他也知道京城之中有着许多自己惹不起的人物。眼前这个姑娘美则美矣,可年纪尚小不说,看她的气质打扮不像是小户之女,大夏朝民风较前朝开放许多,高门贵族的女子也时常出来逛街游玩,说不定是哪家的小姐生性尚且单纯,起了管闲事的心。

“在下乃顺安伯府刘季棠,不知这位姑娘是哪位大人府上?”刘季棠起身朝她拱了拱手,风度翩翩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刚刚那个发狠叫嚣的纨绔子,“今日是在下听闻此女在外搬弄是非,污蔑我顺安伯府的清白,这才多有失礼,若是惊扰了小姐,在下愿改日登门赔罪。”

赵曦月“唔”了一声,眸中满是歉意,“我的门第,你怕是登不起。”说罢,步履平稳地走到被按住的春杏身边,敛目看了两名身材魁梧的恶奴一眼。

“铮”地一声,行露将银剑架在了其中一人的脖子上,阳光洒在剑刃上,熠熠生辉。

还摸不清来人的身份,刘季棠不敢轻举妄动,摆摆手叫几人退下了。

赵曦月亲手解了春杏嘴上的帕子,又将她扶了起来,亲亲热热地握住了她的手,温声道:“这位姐姐若是不介意,不如同我说说你都要告刘公子些什么?”

春杏脸上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即眸中又渐露坚定,跪在赵曦月身前,背脊却挺得笔直:“求小姐为我姐姐伸冤。”

赵曦月:“你姐姐现在何处?”

春杏面容稍黯:“我姐姐,已经过身了。”她一扭头,咬牙切齿地指着刘季棠道,“我姐姐就是被这个畜生给害死的!”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连带着赵曦月都有些讶然。

原来这还不是普通的强占民女?她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周围不断传来窃窃之声,谢蕴冷眼看着这番闹剧,心中却已有计较,并不想再多做停留。正欲转身离去,肩膀上却忽地搭上了一只手。

一名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侧,这会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谢公子,你也凑热闹啊?”

被迫来凑热闹的谢蕴:……

第十二章 (修)

眼前的少年对谢蕴而言并没有什么印象,他自幼极少回京,即便回来大多时间也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莫说认识,京城之中知道他存在的人应该也不多。

如今却有个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少年熟稔地同自己的招呼,实是蹊跷。

只是他素来不是个会在这种事上纠缠的人,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少年的话。而他身边的谢十五见自家少爷没有反驳,便当此人是少爷在京的朋友,朝气蓬勃地朝人拱了拱手:“公子好。”

他的礼行地不伦不类,问安的方式也是不伦不类,一看就是个没怎么学过规矩的。赵曦珏却是一副没觉得什么不妥的样子,浅笑着朝谢十五点了点头,算是受了礼。

泰然自若的模样倒是让谢蕴多看了他一眼。

“谢公子既然来了,不如把这出戏看完?”赵曦珏往人群的中心点看去,“顺安伯府在京中算不得什么勋贵人家,却仗着家中出了一位养育过公主的太妃,又同永定侯府有亲,而在京中横行霸道,此次难得见着他们踢一次铁板,实叫人心中快哉。”

谢蕴眉眼不动,只用四个字评价了一下他的行为:“落井下石。”却是没有离去的意思了。

赵曦珏拱了拱手,谦虚道:“好说。”

再说赵曦月这边,她的话音刚落,刘季棠的脸色不由得地就难看了几分。

日前老太君听闻京城有个卖糕团的小娘子,四处述说自己有冤,要酬了银两到高官面前告他们顺安伯府,当即大怒,将自己唤过去骂了个狗血淋头,叫他在小辈面前得了个没脸,心下郁闷不已。

待叫人去探查了原委,心中更是恼怒:原来是春桃那个贱婢的家人在外挑事。当即领了家丁过来,要此女知道他们顺安伯府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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