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你一定得想办法赶走那个时安臣,你知道吗你爸他…….他竟然想……”时老夫人心急地望着他,不知怎地的久久说不出话来,欲言而止的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妈你别担心了,无论爸要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受累,放心吧。”时灿拉着母亲的手,借着微暗的灯光仔细看着她漆黑无神的双眼,心里久久不能平静,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又回来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要照顾可怜的母亲,前世没有做到的,今生也要做到。
“可是灿灿,你爸他真的…….真的太过分了……”
“妈,这事就交给我,我会跟爸谈。”时灿拍了拍她的手,又问:“你的眼睛是什么时候开始看不清的?”
“就是你大婚离开的第二天,你父亲就把时安臣从外边接回来了,那时我气的在房间里哭了一天,晚饭都不愿出去吃,我咽不下那口气,不想见到你父亲和那小混蛋,从那天开始就一个人在这房里吃饭,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我总是睡不觉,一天天过去了,不出半个月,这眼睛就开始模糊不清,我也有叫人去请医生,可请来的医生都说没事,你父亲也带着时安臣来看过我,可我根本不想跟他们说话,他们两人在屋里站了一会就离开了,以后几天,时家上下就全听时安臣一个人的话,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还想请医生看眼睛,他也不让了,说是不如直接送进典械星特殊病房检查。”
说到这,时老夫人拉紧了时灿的手,悲苦地道:“灿灿,时安臣根本没安好心,特殊病房能去吗?那是垂死的人去的地方,他是想我死在那里啊!”
“妈,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时安臣的事,我心里有数。”时灿大致明白了时家的状况,从时老夫人欲言又止的话里他已经猜出,时老将军偏重私生子,不但想让这个私生子继承时家,同时也想他飞上枝头进显赫人家,只是为什么又会是费里维?时家两兄弟共侍一夫不是笑话?
时灿暗忖:搞不好,时老将军对自己另有安排,不管怎么说,他这个父亲确实不是个好父亲,简直比自己前生的生父还不如,这一笔帐看来还是得自己去讨算!
两人正说话间,外头传来一声清脆女音:“时少,时老将军找您,请您到他书房去一趟。”
时老夫人忙按着他的手道:“别去,那老家伙又不知道想问你些什么事,灿灿,你记住妈的话,对你父亲你可得千万留个心,他现在心里只有时安臣那个小混蛋,对我们母子根本没了情意。”
“妈,既然我回来就不可能躲着父亲,他找我正好,我也好去跟他谈谈你的事。”时灿拍拍母亲的手背,笑了笑就转身出去了。
黑色长裙的女佣领他又拐进另一处长廊,然后停在一间全黑色沉木门前,“时少请进。”
踏进门里,时老将军正在持香拜着正中央放的一尊佛像,他褪去军装,换上典械星惯有的白麻长衫长裤,正必恭必敬的叩拜,听到身后话声,才转回头,见到是时灿后,精明的双目掠起道亮芒。
“灿灿来了,我们父子好久不见,趁着费上将去参观军部这会,我俩正好单独聊聊。”说着,他手一摆示意时灿坐下。
时灿稳稳坐下后,看他慢条斯理的一根根插好香,然后悠悠地坐在沉木椅上,旁边放了杯香气浓郁的茶,时川霖举杯呷了口,对他笑了笑,道:“在费家两个多月了,过得还好吗?”
这会时候倒像个真正做父亲的人了,难道忘了是当初怎么丢儿子一个人过去大婚的?
“一切都还好。”时灿笑了笑,报喜不报忧,看时川霖接下来会问什么。
“呃,看得出来,费上将对你不错,可我听到有些话似乎对你不利啊。”时川霖说着,两道白眉微微拧起,似是担忧般倾前身子,道:“听说你无法生育?这是真的?”
时灿顿时哑然,这事他怎么会知道,不过是金蕴等人以此为罪名将他关进钢牢罢了,他想了会,便道:“这事父亲怎么知道的?”
看来确实是条老狐狸,明明知道自己儿子在地球遭着什么罪,却半点声色都不露,这人还配做父亲?
“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问你,上将对你是不是动了心?”时川霖的目光倏然间变得有些阴深。
“这个我也说不清,或许是吧。父亲究竟想问什么?”时灿淡淡地道。
时川霖幽幽一笑,站起身来踱到时灿身边,俯视着他道:“灿灿,父亲在你大婚前曾跟你说过的话,你好像都不记得,你有去做吗?”
时灿被问的心里一愣,面上仍清漠地道:“父亲是什么意思?”
时川霖盯了他许久,冷哼一声,转身沉声道:“看来他们说的没错,你果然是吓傻了,白白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时灿定定地看着他,心头顿时掀起千头万绪,他刚想问时,时川霖突地转身,目光阴冷淡薄,“过去的事就算了,就知道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从现在开始只需要做一件事,听好了,就是主动向费上将申请退婚,以无法生育为理由,退婚回典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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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潜水的人儿哟, 快点出来呀!! 我等着你们哟!
☆、35·心中有计
时灿定定地看着他,心头顿时掀起千头万绪,他刚想问时,时川霖突地转身,目光阴冷淡薄,“过去的事就算了,就知道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从现在开始只需要做一件事,听好了,就是主动向费上将申请退婚,以无法生育为理由,退婚回典械星。”
“退婚?”虽然时灿也有此想法,但他没想到这两个字竟是从时老将军嘴里说出,他不由反问:“请问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时川霖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他道:“这还需要我说吗?你没能完成我交待的任务,败兴而归,还留在费上将身边做什么?难道你真以为他会独宠你一个?”
说到这,时川霖笑了起来,“费里维这孩子我是了解的,他为人优秀而且很风流多情,你看他短短半年内娶了三任配偶就知道他并不是那种把心放在一个人身上的人,他现在也只是贪一时新鲜劲,又或者说,是畏惧我的势力才不敢退这场婚,你无法生育,迟早是要被抛弃,又何必硬是留在他身边?难道说……你真喜欢上他了”
刚一说完,时川霖像听了笑话般又是仰头几声大笑,“呵呵呵,灿灿啊,你从小脑子就不灵光,我也没指望着你能讨费上将的欢心,不过他这次肯陪你来典械星倒是我没想到的,呵呵,你傻里傻气还能中他的意,真是意外啊,但是,你这种傻运不会维持太久,听我的话,回去后申请退婚,体体面面的回来,也正好陪陪你母亲。”
时灿神情僵了僵,他好像有些明白时川霖想干什么了,将自己儿子送到费家只怕不是单单联姻这么简单,这后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退婚回陪母亲,他当然愿意,只是有时安臣这种人在,怎么能让母亲过的安心。
他暗吸了口气,缓缓站起来道:“爸,你的话我当然同意,说到母亲,我刚刚才去了她房里,听她说最近家里出了些事,时安臣只是个外来人,会不会管的太宽了些?”
“安臣怎么会是外来人,他也是我的儿子,这事你不用听你母亲的,我怎么安排心里有数。”时川霖面露不悦地道。
“爸爸,妈她始终是时家的老夫人,从前也一直管着时家上下,时安臣只是你半途从外边带回来的私生子,怎么能管着母亲,更何况,母亲她眼睛一天不如一天,为什么连医师都不让人过来看看?”
“谁说不让医师来看,安臣跟我说了,是你母亲不愿去特级病房治疗,硬赖在家里,哼!这女人,一把年纪了还想像当年一样威胁我,真是不识抬举!”
“爸!”时灿终于忍不住了,他只感到面前这男人虽然气宇昂扬,却冷面薄心到这种地步,“我大婚时,你没来参加我的婚事,我离开典械星两个多月,你明明知道我的处境却视而不见,如果不是琳娜姑姑因为货的事来找我帮忙,我可能还不知道妈在家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爸对妈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对我呢? 我不是你儿子? 时安臣和我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你对他如此偏护?”
这些话时灿曾经质问过生父,在妈妈带着他重嫁进生父的豪门时,他曾这样质问过父亲,“你配做父亲吗?知道我跟妈十年来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为什么要扔下我们,如果你不能尽责任,就不要做出这种事!”
彼时此景,竟如出一辙,他前世反驳不了命运,这一次却是真真想为时老夫人出头,这是他的心结,他一直想为妈妈做些什么,前世做不了,这一世也想尽力去做。
“我做的对不对轮不到你来教训!”时川霖恼羞成怒,一拍沉木桌,怒声道:“别以为费上将肯陪你回来你就能怎么样,他今天得意非凡,终有一天会被我拉下来!时灿,如果你还想平安无事的回典械星,就听父亲的话,申请退婚,尽快回来,我可以让你陪着你母亲安然到老。”
果真是另有隐情,这种父亲真真是险恶到了极致,时灿抿紧了唇角,突然说了句:“如果我不愿意呢?”
时川霖微怔了会,很快轻蔑地笑起来,“灿灿,你现在倒是敢跟我顶嘴了,以前我说什么你就应什么,从小的时候开始,你就为了我们的大计而日夜学习香术,难道你都忘了吗?你曾经跟我说,爸爸,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可以去做,灿灿你学香术是为什么?是为了我的攻盟大计,你跟费里维大婚是为了什么,也是为了我的攻盟大计,可是现在,你用不上了,你无法生育就注定留不了费里维身边,你在无际城的将军楼里天天过着四面埋伏的日子,金蕴夫人、文中将,还有蓝君王子,那些险恶的处境,你应付不了,纵使费上将怎么护着你,你也逃不掉她们的设计。”
时川霖顿了顿,面色倏忽间慢慢转暖,浮起抹阴恻恻的虚情假意,靠近他笑道:“灿灿,听我一句话,你现在做不了的事,让你弟弟去做,他也跟你一样从小学习香术,能力不在你之下,只要你退婚,我就可以向费上将引荐你弟弟安臣,安臣为人精明讨巧,比你要会为人处事,费上将很快就会喜欢上他,这样我的攻盟大计才能顺利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