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这家伙可真是狡猾!哈哈哈哈……”窦先生边笑边说,“不过也难为他想的这么周全了……也亏得他想的这么周全!”
说罢,窦先生让冷轩蓉在此稍后,他出去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小童回来请冷轩蓉到前厅去见王爷。
冷轩蓉随着小童来到前厅,只见窦先生和王爷杜亦霖坐在那里正说笑着。
杜亦霖见冷轩蓉来了,招手唤她过来,“冷姑娘,你可是让本王痛失一赌啊。”
冷轩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也不敢多问,小心翼翼坐到窦先生身边,听他们两人说什么。
窦先生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对杜亦霖说,“王爷,这可不能怪到轩蓉姑娘,要怪就该怪王爷你顾事不周,没想到人家梁三公子还有这么一招儿。”
杜亦霖一撇嘴,“他也就是耍耍滑头而已,最终不是还把自己暴露了么?这叫得不偿失。”
“不管怎么样,王爷你这一个赌局算是输了,愿赌服输,你可别不认账。”窦先生这么说着,越发得意起来。举国上下要说能够从这位骁瀚王手里赢来什么的,出了他窦皓维,怕是也没有第二个了。
杜亦霖摆摆手,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他心中暗叹了不知多少个“可惜”呢。
他们两人的赌约也没有对冷轩蓉解释,杜亦霖稍微问了一下冷轩蓉和梁三公子之间的事情,然后笑呵呵对冷轩蓉说,“曾颜良被我派到凤泉岭上去了,明天这热闹还真就没人跟你一去看了。不如你就按那个梁三说的,问问皓维有何打算吧。”
说完这话,杜亦霖看戏一般望着窦皓维。
冷轩蓉知道杜亦霖这么说一定是有所预谋,她扭头也看看窦皓维。
两人的目光投过来,使得窦皓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瞪了杜亦霖一眼,然后转头望着冷轩蓉,有些尴尬的说,“轩蓉姑娘若是不嫌弃……我们明天同行如何?”
窦先生的话一出口,冷轩蓉实在没有时间去思考了,她只好先行应了下来。
至于梁三公子那边,杜亦霖告诉冷轩蓉不需要她再去赴约了。他从袖筒中拿出一张折子递给窦先生,窦先生看过之后又给冷轩蓉看。
冷轩蓉接过折子,发现这是县衙用的官折,展开之后见上面写的意思大致就是衲岩县百姓恭迎王驾,举县上下欢庆三天,剩下的就是些冠冕堂皇的词语了。折子最后写着衲岩全县百姓恭请王驾到庆典主场,也就是县衙。话说的虽然好听,实际上也就是这里稍微有点脸面的人想要见一见王驾千岁。
冷轩蓉不太清楚应对这些事情时官场上惯例如何,想必父亲冷承戚在这里的话会更明白一些,冷轩蓉恭恭敬敬将折子奉还给窦先生,然后问杜亦霖,“王爷要我不去赴约,那么您是决定亲临县衙了么?”
杜亦霖微微一笑,唤了个亲卫进来,“去告诉县令梁秋荣,就说本王对他办的庆典很感兴趣,让他好好办,本王等着看这衲岩县里的热闹呢。”
亲卫领命下去,杜亦霖对冷轩蓉说,“那梁三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定知道自己暴露了。所以就算你去赴约,他也未必出现。”说到这里,杜亦霖又对窦先生说,“皓维,我们赌的是今天,谁输谁赢,可还不一定呢。”
窦先生眼睛瞪得老大,他可没成想杜亦霖竟然还有这么一招回马枪!
他这样戳破梁三公子的小把戏,依着梁三公子的性格,他非赶来不可!
“耍赖耍赖!”窦先生也顾不得冷轩蓉就在旁边坐着了,他皱起眉头不满的说,“你这是事后补救的,不在赌约之内!这是耍赖!”
杜亦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站起身摇着折扇悠然往外走,边走边说,“那赌约里也没说不能事后补救啊。皓维,愿赌服输吧。”
说罢,他朗声笑着走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冷轩蓉和窦先生坐在桌边,冷轩蓉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没问出口。这两个人之间的赌约似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说,冷轩蓉隐约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赌约,不是自己应该问的事情……
冷轩蓉见没什么别的事情了,便起身告辞。
原本以为赢定了的窦先生这下可真的心里没底了,他极力掩饰着心中的不安,安排了一顶软轿送冷轩蓉回去。
冷轩蓉坐在轿子里还在想,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赌了什么,怎么感觉窦先生从未如此慌张过呢?
不过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冷轩蓉躺在床榻上再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她不禁有些感慨。
王爷就是王爷,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胜他一筹。
今天王爷说的那些话依然滴水不漏,他就像是一个站在远处的看客一般,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想法透露过一丝半毫。就连他今天让亲卫传给县令梁秋荣的口信都含糊不清。他只说等着看热闹,却没说自己真的要去县衙参加什么庆典。也不知道梁秋荣和梁三公子那边是作何打算的,冷轩蓉却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杜亦霖,他既不离开,又没做什么,到现在为止,他唯一做过的事情就是派了曾颜良他们到凤泉岭上去搜山。可这件事不管是谁看,都会觉得是毫无意义的。
他到底……到底在酝酿什么?
真是让人完全摸不透啊。
想到这里,冷轩蓉翻身从床榻边上拿过刚摘下来的那支银钗,她轻抚着银钗,心中暗想,颜良大哥……也不知道你现在找到些什么没有……
第五十九章 牛头马面,面具糖人
第五十九章牛头马面,面具糖人
此时的曾颜良又经历了一无所获的一天,他们十几个人在树林中点了一堆火,围着火一边烤着白天捉到的野物一边闲聊。
蒋涛俊和雷立雨正好都被分到了曾颜良这支队伍中,两人与曾颜良坐在一起,东扯西扯的倒也轻松自在。
雷立雨说了一会儿之后发现曾颜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手中的肉都烤出糊味儿了,他还浑然不知的样子,雷立雨伸手拍拍曾颜良肩头,道,“颜良老弟,你可别想太多。我们现在这是大海里捞针,找到了就是运气好,没找到我们回去交差,王爷自会想个别的法子帮你和你们那些衙差兄弟们报仇……”
曾颜良轻叹一声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就算自己现在着急也是于事无补。
这时雷立雨又开口道,“这凤泉岭,不来不知道,一进山可就看出来了,太大了。在这里别说是躲十个八个人,就算是躲上三五千人,估计不仔细找都找不到。”
曾颜良为了缓和一下自己的心境,便接了话茬,“凤泉岭在衲岩县的只有一小部分,这山岭蔓延出去不知道到底有多远,在这附近住的猎人们都不敢往深山里面走。”
雷立雨看了蒋涛俊一眼,两人像是有了什么默契一样,点了点头,又靠近曾颜良一点,蒋涛俊压低声音问曾颜良,“颜良老弟,听说教你武功的人就是在这山里出事儿的?有这么回事儿么?”
曾颜良一愣,没想到自己跟王爷说过的话也能被他们这些人听去。不过他并没有多想,干脆的回答,“昌大叔确实是在山中出事儿的。不过衲岩县中的人都知道,在这凤泉岭中走夜路,十有八九会出事儿。”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走夜路回衲岩县?”雷立雨急忙接着问。
曾颜良回忆一下,当年出事儿的时候他刚进县衙,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他现在隐约记得当时昌大叔是被派出去单独办什么事情。昌大叔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去向他道别,如今想来,也许那个时候昌大叔就已经知道自己那次出去有可能是有去无回了。
在县衙做衙差,平日里也看不出什么,但到了紧要关头,那也是要玩儿命的。尤其是像昌大叔那样有本事的人,当年的县令似乎对他非常器重。
与其说是器重,更不如说是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