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阮阮一点也不想笑,她甚至有些难过。
原来就算她与霍老太太不和,但这个家里总归是热闹的,现在呢?
只要霍老太太闭上嘴,这房子里好像不会再有半点声响,就连新来的帮佣在干活时,也悄无声息的。
阿青把小江夜哄睡了之后从婴儿房出来,见到阮阮和霍霆一起站到二楼的楼梯口时,那一瞬间的表情可谓震惊,可是转眼,她便用亲切的微笑粉饰了太平。
“这个小孩儿怎么办?你不帮助于笑,他要永远没妈妈了吗?”阮阮站在婴儿房,看着沉睡的小江夜,心生怜悯。
“怎么会没有妈。”霍霆仿佛在听一个笑话,“他这么小,怎么知道自己妈妈是谁,以后我告诉他哪个女人是他妈妈,他就会一直认下去。”
失去母亲还要被剥夺真相,似乎有些残忍,“于家将来就没有人回来认领这个小江夜吗?再怎么说他身体里还有一半于家的血呢……”
霍霆茫然的看向阮阮,反问道,“于家还有谁能来认他?于笑是独生女,于笑的父亲不在了,母亲在疯人院,家破人亡,一毛钱都没有留下,你看那些个姓于的,”他稍稍顿了一下,言语中似乎带着一股嘲讽,“谁像是有良心能捡回这半个拖油瓶把他养大的样子?墙倒众人推,现在就是把江夜送到他们门上,都不会有人愿意要。”
“你想把他送走?”阮阮有些诧异霍霆此刻的表现,这当真不是一个心疼宝宝的好父亲的模样,似乎有些嫌弃。
霍霆注意到了阮阮质疑的视线,抬手在她的耳朵尖上拎了一下,笑着说,“你想什么呢?这是我儿子,我怎么会允许别人把他从我身边带走呢?我只是就事论事,善有善报,恶有恶遭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想看看一个人是否是好人,等到他死那一天,看看有多少人哭就知道。”
“长星电子总裁的葬礼应该会很隆重,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霍霆喜欢她的天真和单纯,喜欢她总是把人心想的太美好,“我一点也不想打击你,可是事实是,他的葬礼一共去了五个人,包括他老婆和我,还有开车送她老婆的于家司机,于长星的哥哥,以及跟随他多年不知捞了他多少人民币的副总。说的悲惨一些,连个给他填土的人都没有。”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阮阮的意料,她撇撇嘴,“这可不算墙倒众人推,这墙自己倒了,别人都绕路走,推的人都没有。”
霍霆揉揉她的头顶,那发丝软绵绵,让他有些舍不得松开手,可就这么一直按着阮阮的脑袋,好像发功似得,还挺诡异。
“阮阮,你恨过于笑吗?如果她没有从法国回来,没有来到于家,可能现在我们还生活在一起,呢呢也还在,什么都不曾改变。”
阮阮对他的说法不能苟同,挑着眉头斜目看他,“哪有那么多如果。”
“万一有呢?”
她趴在主卧那一个超大阳台的栏杆上用手肘杵着下巴,释怀的笑笑,“那也是会有今天的,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在于笑的身上,你没听人说过吗?男人*,是一种潜在的危险因子,一旦爆发,都是难以收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就像连锁反应,一个于笑倒下去,将来会有无数个于笑站起来,所以我对于笑说不上恨,多半是讨厌,若真是有恨,这会儿也不恨了,你看。”她话说一半忽然停下了。
霍霆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左看看右看看,不解,“看什么?”
阮阮挠了挠下巴,接着说,“你看,她进去了,我还在外面,她不想做一个好人,自然有收容坏人的地方束缚她,我走路踩上钉子,应该多想想自己为何不小心脚下,而不是一味的去埋怨那颗钉子。”
“像你。”他简洁的总结到。
“谁像我?”
“你刚刚说这些话,像你,挺包子的。”
“你还饺子呢!”阮阮转头不再看他。
从这个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草坪上那一小块直径一米的光秃秃的土地,好像被一个小星星砸了一个坑,挺难看的其实,如果长出樱树开出樱花,可能就不一样了。
阮阮指着那个圆圈问,“你那个坑里面种的是樱树吗?”
“我买的时候他告诉我是樱树,应该长不出桃子和李子。”
“我当初还以为那是你骗小孩的一个谎言,没想到真是种了种子,可是为什么不发芽呢?这都一年多了,种子都烂了吧,你没挖开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