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本该是最亲密的,把自己带到这世界上的人,在时隔27年重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问的竟然是——他的名字。
时光到底是一味良药,还是一味毒药。
对于那些陈年旧疾,它究竟是在岁月变迁中悄无声息的治愈,还是,只做一层华丽的敷衍,究其内里,早已无可救药的腐烂。
如果你不记得我是谁,那你就永远都不要想起来,我是谁。
山顶总有阵阵凉风轻拂过,霍朗用呢呢的小斗篷盖住了她的小脸,掠过眼前的妇人,看向阮阮。
她栗色的垂肩发烫着松软的波浪,在阳光与山风下,闪着金色的光芒,还有她温柔的眉眼里,满是不忍的心疼。
霍朗说,“阮阮,我们回家。”
阮阮点头,正要走过来,霍老太太一把拉住了她,一脸的不敢置信,“巫阮阮,这男的是谁?”
“阿姨,你先回去吧,连鞋子都没穿,万一着凉了怎么办?看你气色也不好,天天围着小孩子转也折腾的休息不好,回去吧。”阮阮轻声劝道。
霍老太太好像听不到她的话一样,紧紧抓着阮阮的手臂,连轻薄的衣袖都拉扯的快要碎掉,“我问你呢!这男的是谁!”
阮阮想要抬手挡开,手心的那几个小伤口,恰好被霍朗看见,还有她脖颈上的红印,染上茶渍的白裙,他当即不悦,“巫阮阮,你身上这乱七八糟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你就
问个话的功夫,也能被欺负?给我上车!”
被霍老太太一搅合,安燃差点忘了这一茬,一想起来阮阮又被欺负,气也不打一处来,上来就要拉开霍老太太,“老太太,您没事就回去吧,多吃吃斋饭念念佛,你们霍家好
歹也是大户人家,老盯着一个被撵出门的儿媳妇欺负有什么意思,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您快走,快点,这大马路上别拉拉扯扯的。”
霍老太太推开安燃的手,紧紧拉着阮阮不放,“我问你们话你们都哑巴了!抱孩子的男人是谁?”
“放开她。”霍朗冷漠的看着她,“巫阮阮是我的妻子,是我关东霍家的儿媳妇,你以什么身份,立场,在这里质问别人家的儿媳,她的丈夫是谁?”
霍老太太缓缓回过头,双目失神,脸色难看至极,那张向来不饶人的嘴巴,如今就只剩了喘气的份,她愣了好半天,才颤抖着深吸了口气,又恢复到了那个犀利老妇人的模样
,她扭头质问阮阮,“你丈夫?你带着喃喃嫁给他了?巫阮阮,你真本事!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她不给阮阮任何的解释机会,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喂!”两个男人同时大喊了一声,安燃紧忙将阮阮护在了身后,“你这老太太怎么回事!敬你是老人你也别倚老卖老!凭什么打人!她是你生的吗?你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
别墅里的人听到外面的争吵声,都跟着跑出来,就连于笑,也把孩子交给了佣人暂时抱着,急匆匆的往外走。
“他是霍朗!是霍霆的亲哥!你干的这叫人事吗!你这么做人简直下贱到份儿了!你就带着我们霍霆的孩子嫁给他啊!你这和**有什么区别!”霍老太太继续对阮阮痛骂着
。
相比阮阮被打,听到自己母亲说出这样的话,可能更加令霍朗震惊。
她的辱骂,不仅仅是给阮阮一份难堪,更加像一把被打磨到极致锋利的刀片,在他所有致命的地方重重划过,比如咽喉,比如心口。
这世界上,她真的只有霍霆一个儿子吗?那他呢?又是从哪里来的?
霍朗的唇抿的极薄,目光冷如冰锥,直直的扎在这个近乎歇斯底里的妇人身上。
“你们霍霆,”霍朗嘲讽的冷笑一声,“你的儿子霍霆,如果当初能干一点人事,没有逼着怀有身孕的阮阮离婚,会有今天吗?你听过,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吗?你有
好好教育你的儿子霍霆怎样履行一个男人对妻子的义务,担负对女儿的责任吗?”
他这样一说,霍老太太更觉得霍朗和阮阮在一起的目的不单纯,好像他接受阮阮和阮阮的小孩,就是为了报复她和霍霆,就是为了让她优秀的儿子陷入一场令世人耻笑的‘乱
伦门’。
于笑从霍老太太的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妈,怎么了这是?把你气成这样?”她嘴里说着安慰的话,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霍朗,这个男人她记得,她在阮阮的公司大发雷
霆时,就是他为阮阮解了围。
霍老太太没回答于笑,而是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对霍朗说,“你和巫阮阮给我分开,必须分开!这个绿帽子你们别想扣在我儿子头上!大伯哥和弟媳?亏你们好意思,你们要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