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茂把自己的结婚证拍了照片发送到霍朗手机上时,霍朗的脸色极度的不好看,但介于他们的友谊已经悠远至二十几年以及沈茂现在所处在的复杂状况,他格外仁慈的没有说出那句毒舌的:秀恩爱,死得快。
具体他们死的快不快,还要看沈茂的父亲到底会暴怒到什么程度。
巫阮阮倒是很开心,拿着霍朗的手机一直笑个不停,“他们家双喜临门啊,又是结婚又是怀孕,这样的话,童瞳的小宝宝就不是私生子了,这是名正言顺的沈家的继承人,法律都承认了,不过,你和沈茂不是一起长大的吗?你是美国籍,他是?”
“他又不是我生的,他是哪里的国籍和我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霍朗笨拙的为喃喃换上尿不湿,抬头瞥了眼阮阮,为她解惑道,“沈茂和他妈都是中国籍,他现在也不怎么回美国了,留在这陪他妈更近点。”
“他妈妈在中国?那他怎么不带童瞳去见见他妈妈,没准他妈妈就喜欢童瞳,可以当个说客呢?”
霍朗拎着给喃喃换下来的尿不湿走出房间,在她身后留下一句,“带童瞳去坟地,让死人去当说客吗?”
夜晚的时候,沈茂找霍朗和阮阮来吃饭,在绮云酒店的豪华包房里,只有五个大人外加一个小孩。
童晏维老是去勾着手逗喃喃,童瞳就见一次拍一次,“你别说话,小孩子学东西很快的,万一将来也结巴怎么办?”
晏维躲开她的巴掌,转到喃喃的另一边继续逗,“结,结巴,那那就,就治呗!结,结巴也也不是,是癌症。”
霍朗好像比所有人都早开窍一般,等阮阮给自己剥好了虾壳,突然转头朝沈茂说:“为什么不带晏维去做矫正?”
似乎是所有人都没觉得,晏维的口吃到底影响了什么,他就现在这幅模样也不影响他们对这个男孩的喜欢。可真有人问了,所有人便都在心里默默的反问了一句:对啊,为什么不要晏维去做矫正?
倒是晏维自己,沉默了一会,说,“我,我都想,想挺久,久了这事,就,就就是一直,直没时,时间,其实,结,结巴也没诶什么,比不,不能说说话的那,那些诶人,我幸,幸福得多。”
“你不工作会影响GDP吗?你是有多忙?日理万机?还是你想在你的姐夫我的上司面前给我穿一把小鞋,说我苛待助理?”霍朗冷着眼瞥他。
巫阮阮抓起一只虾球就塞进了霍朗的嘴里,“你说话快了不起吗?不要欺负他。”
晏维看着他们的亲密举动,微笑不语,转头继续对着喃喃发呆。
他变成什么样子又能怎么样呢?他变得再好再优秀,吸引得到的也不是自己喜欢那人。
回家的路上,阮阮的怀里抱着熟睡的小喃喃,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霍朗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多半时间只要阮阮不开口,他都不会主动的闲话家常,如果阮阮主动开口,那他则立马找到了将自己的毒舌展示的淋漓尽致的时机。
路经一座规模很大的儿童游乐城时,阮阮突然说,“我想呢呢。”
霍朗转头看她一眼,手掌抚上她的头顶,揉了揉她软绵的发丝,“那就见见她。”
“他不让我单独见呢呢,好像总怕我抱着呢呢跑了再也不回来一样……”
阮阮轻轻摇头,无奈的叹息。
霍朗收回手掌扶住方向盘,“那就约霍霆一起出来见面,反正我是不会陪你回霍家去见孩子,我不想接触他们家人,但是,如果你约霍霆最好也带上我,我不担保你们两个单独带着孩子出去我不会吃醋,如果我吃醋,我就不担保我还能像现在这么理智,一个有知识有文化有能力有魄力的中青年男人,吃起醋来是非常可怕的,后果是你无法想象的那么严重和沉重,我可能会……”
阮阮倏地转头,“你又要去叙利亚和炸弹火药做斗争吗?你觉得自己是坦克是碉堡很抗炸是吗?你就这么置我们妻女于不顾,让我等你等的头发都长了孩子都生了!”
“你闭嘴。”霍朗霸道的瞪了她一眼,“谁让你学的这么伶牙俐齿的?你想离婚吗?”
“不想……”
“老公和领导的话,都是不能打断的,知道吗?三从四德你学过吗?”霍朗一脸严肃的盯着前方路段,嘴上还谆谆教诲到。
“没学过,现在中国人已经不学那个了,你学过?”阮阮好奇他居然知道三从四德这种东西。
霍朗一脸的坦然,“没有。”
阮阮弯着眉眼轻轻笑起来,“看你装的满腹学识的样子,其实也不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