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起嘴的时候,黄色的火焰快速地晃了两下,变成了蓝色的火焰,蓝色的火焰又在眨眼间晃了两下,然后……灭了。
灭了……
陶可眨了眨眼,然后无奈地舔了舔嘴唇,双手交错横放在膝盖上,眯着眼看陈子桥。
陈子桥说:“你可以当成是被你吹灭的。”
“换作是你你能么……”
“那再换26的再吹一次?”陈子桥建议。
陶可抿了抿唇不以为然,“算了。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怎么都强求不来。”她拍了拍手上的沙子,坐了回去。
此刻一阵巨大的浪潮翻滚而来,他们坐的地方离沿岸有些距离,但是还是被海水沾湿了半个脚掌。
海水很凉,陶可平静的心情并未被刚才的小意外而影响。
小时候就一直很向往海滩,所有故事里的海滩都是一个令人心神向往、心旷神怡的地方,好像只要去了海边,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第一次去海边是大学里和室友去三亚旅游。人很多,很热闹,但约莫是因为过度开发,令陶可有些失望。后来就再也没什么机会。
这是她第二次的海滩行。比起第一次,还不赖。
它大概还算不上景区,几乎没有开发痕迹,与自然很好地贴合在了一起。夜晚的景色依旧美不胜收。
她曾所期待的就是这样的一刻——海天一线,她与造物者赐予的神奇完美地融合。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陈子桥把蛋糕递给她,说:“几天前,我联系到了这里某一家业主,托他们帮我一个忙。”
陶可接过蛋糕,吃了一口,抹茶味的,是她的最爱。
“我需要他们在这里搭一个帐篷,另外再准备一个烤架,和一些比较漂亮的烟花和足够的蜡烛。他们很好奇,为什么野营还要烟花和蜡烛。我告诉他们,因为我喜欢的女孩那天生日,我想在那天跟她表白。”
“今天下午,他们告诉我,一切就绪。但我只能对他们说对不起,计划赶不上变化。”
陶可把嘴里的蛋糕咽下去,问:“既然都准备好了,为什么不来?我很喜欢。”
“你不是说亲戚来访吗?”
“……”
“改变主意了?”
“这个……我真没骗你。跟你打电话时,我刚从便利店买完必需品出来。”
“……当时你语气低落,问我去户内还是户外,我自认为没有笨到听不出你的意思,所以取消了这里的行程,临时改成了最庸俗的约会,我猜你不想让别人发现,所以才包场。”
陶可有一瞬间的震惊,陈子桥也许比她自己还了解她,几乎对她的想法一目了然。
“我……”她支支吾吾地不知说什么。
陈子桥转过头来。他的瞳孔和远处的天空一样黑一样深邃,他定定的、认真的凝视着她,目光澄清、又似乎如火般炽热。陶可的心跳越来越快,如果可以,她特别想要伸手遮住他的双眼。
他的声线在静谧的夜里、海浪的伴奏下深沉而迷人:“你不用对我解释什么。如果我现在只是一个从事普通职业的普通人,我大概会无法接受这样的状况。可是我跟你一样,甚至比你更了解这个圈子的规则。如果我还在意这些,我就没资格坐在你身边跟你谈论感情。放心,我会等,等到你想通的那一天,等到你想公开的那一刻。如果你害怕万箭穿心,没关系,我替你挡。如果你想登上山顶,那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在你身后保护你。如果你愿意与我同舟共济,最好不过,我会造一艘最好的船给你。”
“……你什么时候口才变这么好了?”陶可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你不知道我在美国学的是新闻?”
“……”
“我认输。”陶可举白旗。
过了会儿,陶可打了个哈欠。她从沙滩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砾,说,“时间不早了,我困了,我们走吧。”
陈子桥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陶可说:“嗳,别忘了蛋糕!抹茶味儿的,难得你挑了种我喜欢的口味。”
陈子桥无奈,“我也就二十九,别把我想成六十岁健忘的大爷,ok?”
“明明三十了,装嫩!”
“三十是虚岁。”
陶可撇了撇嘴,“哼,那我二十七还是虚岁呢,你凭什么给我插27的蜡烛?!“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已经不小了,做事成熟一些,别老是耍小孩子脾气。
“你才不小了!我还年轻着呢!”
……
二人上了岸,站在了空荡荡的陆地上,同时停下了脚步。
“我忘了让计程车师傅等在这儿了。”陈子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看来只能在宾馆借宿一晚了。”
“……你是故意的吧?”
“如果你执意这么认为,那也可以。”陈子桥一边往宾馆走,一边说,“现在回去你也睡不了多少时间,不如解约路上的时间,明天直接和他们在机场碰头。”
“你确定我还有时间睡觉?”
陈子桥停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在想什么?”
陶可一时之间说漏了嘴,后悔也来不及,清咳着掩饰,“我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