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片刻后,他松开了轻蹙的眉头,神情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掀睫看了她一眼,薄唇半挑:“这神算子不如换你当?”
冯问蓝:“。”
就不该把好欺负的孟斯礼送走。
冯问蓝皱了皱鼻子,又说:“我妈以前总说我死猪不怕开水烫,今天事实证明,她说得非常对。我真的不怕开水烫,刚才被不小心泼一身的时候,我一声儿都没叫。”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莫名有种“我厉害吧”的骄傲。
孟斯礼习惯了她总为一些奇怪的事感到自豪。
他拧开药膏,用棉签蘸了一点,一边为她处理烫伤,一边漫不经心地揭穿了她的谎话:“不是因为来不及叫么。”
“……”
这也能猜到?
聪明人真没意思。
冯问蓝轻哼着闭上嘴巴,不自讨没趣了。
可是,看着眼前的画面,她又不禁想起,加上梦里那次,这已经是孟斯礼第三次给她擦药了吧。
冯问蓝的骄傲又找到了落脚点。
她忍不住感叹道:“都说久病成医,感觉我都快把你锻炼成专业……”
这回话没说完,冯问蓝自动收了声儿。
因为当药膏一接触皮肤,她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又或者说是,因为孟斯礼猝不及防的触碰。
为了可以更好地融化药膏,他舍弃了棉签,擦拭干净手指后,用指腹代替棉签。
明明带来的应该是舒适的清凉感,但冯问蓝身体里更多升起的却是燥热。
她不太适应,整个人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孟斯礼没抬头,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把她拉了回来,以为她不舒服,嗓音轻缓地安抚道:“很快就好了。”
“哦……”
没办法,冯问蓝只能乖乖坐着。
大脑却没安静下来。
她严重怀疑孟斯礼现在是故意趁着给她擦药想挑起她的那什么最后再那什么她。
然而男人神情认真,眼角眉梢不涉半分暧昧情.欲,看上去真的只是单纯给她上药而已。
没开窗的车厢里无端起了一阵风,吹得冯问蓝心痒痒。
她知道,这一次是她思想龌龊了。
再这样下去,她怕是要兽性大发了。
为了不被发现什么异样,冯问蓝觉得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
于是她伸出手,想要接过孟斯礼手里的药膏,义正辞严道:“不如我自己来吧。”
说完,她又凑到孟斯礼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我怕你摸着摸着把持不住。”
小姑娘温热的呼吸像一根根羽毛,轻柔地拂在耳廓。
那天晚上她也是这样,趴在他的肩上,说一些平时不可能说的话。
不同的是,今天她没有喝酒。
孟斯礼动作未停,注意力仍专注在伤口上,低声唤她:“蓝蓝。”
冯问蓝:“嗯?”
“别勾引我。”
“……”
-
在对人性的考验中,冯问蓝成功地熬过了这艰难而又漫长的五分钟。
上药结束,她也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车子已经不知不觉开出去很远,好奇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孟斯礼擦干净手,帮她放下裙子,回道:“你想去的地方。”
冯问蓝挑了挑眉:“?”
神算子又要开始工作了?
听他这样说,冯问蓝也没有再追问,就当是给自己留一个惊喜。
可是,开着开着,她忽然发现车窗外的街景越来越眼熟。
今天早上她刚和冯亦程来过这儿附近。
蓦地,一个可能性从冯问蓝的脑海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