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所言极是,我等若有罪责,还请判官明示!”
宋定博慨然说道,王帅在他面前,被此人变成一只羔羊,他心中愤怒至极,此处是幻境也好,真实世界也罢,顾不了这么多了,先要发泄心中一口怒气。
崔判官深深看了城隍一眼,却也没有反驳,转头对着庞谢等人,说道:“好吧,那就让你们死个明白!”
说完,这位崔判官转身进了后堂,时间不大,从后堂回来,手中持着一个天平。
这个天平是黄铜所制,高约一尺,宽约尺半,中间是一根竖梁,上面铸有一只獬豸神兽,两边是两根挂壁,分别挂着一个托盘,打磨的非常精细,放在那里灼灼生辉,映出淡淡黄光,与幽暗的大堂形成鲜明对比。
崔判官将天平放在木案之上,冷冷说道:“你们五人是一起受审,还是分别受审?”
庞谢朗声说道:“我们五人即是同来,当然一起受审。”
“好,那我也省得麻烦!”崔判官冷笑几声,翻开手中生死簿,朗声说道:“宋定博,徽州华阳县人,平生所行善绩如下,七岁那年曾……,平生所行恶绩如下,十一岁那年……。”
片刻之间,他将宋定博平生所做之事,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每说完一件事,便从生死簿上撕下一张纸来,放在天平的一端,善事放在左边,恶事放在右边。
每张纸虽然都是薄薄一张,重量却不一致,有的极轻,有的极重,看来他是将宋定博平生所做的善事与恶事做一比较,看看到底是善事做得多,还是恶事做得多。
他说善事时,宋定博倒还罢了,说起恶事时,宋定博脸上都不由一阵抽搐,看来他所言非虚,件件都是真实。
幸好,最终说完之后,左面天平微微下沉,右面天平微微扬起,善事略多,恶事略少。
宋定博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看来十分紧张。
崔判官微微冷笑,口中不停,继续说道:“马子才,雍州长安人…….李天华,雍州长安人……”
不大功夫,将这两人平生事迹也都说了一遍,这两人之中,李天华经历简单,平时善事虽然不多,恶事却几近于无,马子才经历复杂一些,不过他为人极是仗义,虽然也有些恶事,但善事累累,将天平左侧重重压下。
马子才见此情景,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来,他平生行侠仗义无数,此刻终于有些效果。
崔判官见他得意,又是一声冷笑,翻过一页,开始念黄英的事迹,不料,方才念了几句,便停了下来,奇道:“你这人前十几年怎么没有记载,活到现在也没做几件事?”
口中说话,手上不停,将几张纸扔到天平之上,依旧是善多恶少。
念完这几人的事迹之后,崔判官继续向后翻去,要念庞谢的事迹,不料,甫一翻页,面色不由急变,抬头看着庞谢,厉声问道:“你这人怎么没有记载?”
庞谢也不说话,只是一笑。
崔判官冷冷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说,低头去看天平,只见天平左侧沉沉压在下面,右侧高高扬起,显然善事比恶事多得多。
宋定博见状,大声喊道:“你现在还觉得我们有罪吗?”
崔判官闻言,哈哈大笑,指着几人说道:“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吗?可知‘获罪于天,无可祷也’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说完,他从生死簿上撕下一页纸,轻飘飘放在天平右端,霎时间,天平右端沉沉下坠,就好像压上千斤重担一般,不但将右端托盘压到底,而且压的木案“吱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