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拓的浓睫轻舞,道:“我确定我对你的了解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桑玥愕然,慕容拓什么意思?思绪欲再度飘飞,慕容拓不给她思索的机会,挑开布幕的边角,吻上了她莹润的郁葱双峦……
桑玥搂住慕容拓的手就是一紧,好吧,他对她的身子很了解,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成亲。”
“再……等等吧……”桑玥发誓,那样娇柔的喘息不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慕容拓轻轻逗弄着雪峰的胭脂:“成亲。”
桑玥勉力向后一滑,整个儿沉入水底,他却不罢休,把她捞入了怀中,继续耍赖:“成亲。”
桑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是被你色诱了。”
慕容拓清澈无瑕的眸子瞬间亮堂得像坠入了一轮明月:“同意了?”
“我……”话未说完,就感觉浑身一凉,视线顿时开阔了不少,侧目相望,才发现自己竟被他抛入了半空。
“我要和桑玥成亲啦!”
“啊——”
“我要和桑玥成亲啦!”
……
这样的刺激,比荡秋千更让人愉悦,每次腾空而起,耳畔都能听到他兴高采烈的呼喊,她忍俊不禁地笑出了银铃般悦耳的响声。
不知玩了多久,她实在有些承受不住了,再次落入他怀中时,果断勾住他的脖子:“说正经事呢,慕容耀到底死了没有?”
慕容拓恋恋不舍地放开她,深吸几口气,游到对岸,穿好衣衫,背过身负手而立,缓缓道:“慕容耀没死。”
“那裴浩然呢?”桑玥狐疑地凝眸,“失手了?”
听到这个名字,慕容拓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捂住胸口,阖上眸子,一张脸扭曲得像刚从酷刑难耐的炼狱里爬出:“我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裴浩然居然和碧洛一样,都会玄冥剑法。”
“你去杀他了?”
慕容拓并不否认:“可惜没杀死。”
桑玥望着慕容拓高大健硕的背影,他的声有着压抑过后的颤抖,她只当他是在压抑尚未退去的情欲,其它的未作多想。
“你父王应该是派了人伏击慕容耀,然后裴浩然再伺机取他的性命,你却阴差阳错之下救了他,是这么一回事吗?”
慕容拓对于桑玥知晓他父王的计策并没表现出丝毫的诧异,而事实上,事发经过与桑玥所猜的八九不离十。裴浩然表面效忠慕容耀,暗地里听命于他父王,这一次,趁着狩猎的机会,他父王安排了几名顶级的杀手去刺杀慕容耀,裴浩然假意迎敌,实则退至一旁,等待慕容耀被杀手耗尽体力,再一剑了结他。谁料,慕容耀仿佛早已对裴浩然起疑,当杀手围攻时,他的第一剑不是刺向杀手,而是砍向裴浩然。
裴浩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惊慌失措,情急之下使出了保密绝招——玄冥剑法。
慕容拓当时已换了夜行衣,与裴浩然开始了对抗,结果,就让慕容耀钻空子跑掉了。裴浩然身负重伤,亦落荒而逃。
桑玥听了慕容拓的详述,思前想后,脑海里的许多谜团渐渐散开。会玄冥剑法的人最初只有灵慧和苍鹤,当时二人盟约,这种霸道的剑法只能传授于关门弟子,这就是为何灵慧虽培养了上千死士,却仅慕容拓一人习得玄冥剑法。
裴浩然应该和碧洛一样,都是苍鹤的弟子。
曾经只有一个碧洛的时候,她的猜测处于半透明状态,如今加上一个裴浩然,她完全可以确定,不论碧洛还是裴浩然,都是冷瑶的人!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怕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碧洛送到慕容耀的身边,让他大兴圣教、收拢民心,难怪圣教发展得如此迅猛也不见朝廷出兵镇压或发公文干涉,她又忆起,碧洛回京原本就是冷瑶的一道旨意。当时,她和慕容耀都认为,冷瑶是想让京城的局势更加混乱,所以才把碧洛召入京城。
呵,慕容歆为何一定非杀她不可,碧洛功不可没吧!
难怪碧洛上次返京,第一件事不是去大理寺救出慕容歆,而是尾随她至东街要除掉她!在碧落的心里,从未真正臣服过慕容歆和慕容耀。
至于裴浩然,桑玥仿佛可以理解为何他不遗余力地资助靖王府和摄政王府的大量开支了,他两边讨好,慕容宸瑞和慕容耀都以为裴浩然是他们安插在对方阵营的细作,殊不知,双方的点点滴滴尽数落入了冷瑶的法眼。
桑玥只觉得一股恶寒遍布全身,前世,她和裴浩然相处了五年,竟然没能发现这个秘密,裴浩然究竟是何方神圣?
“有几分兴趣就要将我据为己有,裴大叔,别说平妻,就算正妻我也不稀罕。你一个皇商之子,能怎么个功成名就法?你别自信过了头,最后怎么摔死的都不知道!”
“别人能给你的,我都能给!”
这是去年夏天她和裴浩然的对话,当时她只以为他利欲熏心,并未过多的在意他的回答,而今想来,他优雅的举止、从容的气度、俊秀的容颜,简直……太不像个皇商之子了!
“慕容拓,叫你父王当心裴浩然。”
……
回到馨华居时,已月上半空,子归守在门口,见到桑玥归来,行了个礼,道:“少主。”
“怎样?”
“那两个人的实力远在大周死士之上,若属下和他们单打独斗,拼尽全力,至多能对抗五人。”
子归已是荀义朗手下最优秀的枭卫,寻常情况下,对抗二、三十名大周死士不在话下,之前子归夜探普陀寺,若非遇着灵慧的弟弟穹萧,不至于败兴而归。摄政王府究竟培育出了一批什么人?比大周死士还要高强!
她秀眉微蹙:“慕容天呢?没趁机闹事?”
子归面无表情地答道:“闹了,故意摔落马,擦破了点皮,好像受了惊吓。”
桑玥冷笑,看来,冷瑶快要重现江湖了,什么狩猎,不过是她重获自由的手段。
万和殿。
慕容天躺在床上,抱着枕头嚎啕大哭,德太妃和一众宫女、太监从旁安慰,不仅没效果,反而适得其反,慕容天砸烂了满屋子的瓷器,狼狈不堪。
“滚!你们都给朕滚出去!朕要母后!朕只要母后!呜呜……母后……朕要母后……”
当慕容宸瑞闻讯赶来时,慕容天刚好抡起枕头随手一扔,慕容宸瑞单掌接住,正欲发火,却瞧见了枕头上斑驳的血迹,冰冷的目光落在慕容天鲜血四溢的胳膊上,问责的话变为一句:“你们都退下。”
德太妃松了口气,虽说和冷瑶决裂了,可面子上的功夫总要做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