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云数了一下,一共三十多担,这是没有任何杂质的净谷粒,一担一百五十斤,算下来有五千多斤!除去交纳的公粮,还能剩下近三千斤的谷子!
剩下的三房均分,一房人大约能分到一千斤!
比过去翻了一倍啊!
大哥现在不愁养孩子了吧。
咦,大嫂的肚子怎么没鼓起来啊?过年的时候不是说又怀上了吗?
林若云便悄悄问了吴氏。
吴氏叹气,“掉了,本来都熬过三个月的,但五月份的时候不是分了田地吗,你大嫂欢喜,天天卯足了劲下地干活,忙过头了,孩子便没了。
所以啊,以后你跟老三要是有了孩子,可得注意些,不能太劳累。”
林若云赶紧答应,生怕吴氏又追着她要孙子。
收完粮食了,家里人才有心情向夫妻俩打听外面的事情。
夫妻俩便一一道来,这回因为他俩有了自己的相机,拍了许多城市照片,就全部拿出给众人看。
众人看着照片上的景象,很是震撼。
“大城市的路修得可真好,又宽又平,还有路灯呢。”
“那可不,路上跑的都是轿车,要是没灯照着,晚上两个车撞上撞坏了,得浪费多少钱啊。”
“你们看这屋,可真是亮堂啊,那个亮晶晶的是啥?”
陈爱学看了一眼,“是水晶吊灯,也是通电的。”
吴氏寻摸着,大城市的人真不会过日子,一个小灯泡就能照亮屋子,非得高那么多灯泡,一晚上得浪费多少电费啊。好看倒是好看,但费钱呀。
她又指着高楼问:“大城市的房子修得这么高?不怕地震吗?”
“那边地震没有这边多。这些房子也有防震措施的。”
吴氏听不懂啥措施不措施的,她关心的问题最朴素,“那这么高,爬楼的时候不嫌累得慌呀?”
“可以坐电梯啊。”
“电梯?那是什么东西。”
陈爱学想了想,同他们解释道:“可以理解成通了电的梯子,它能够自由的升降,在很短的时间里把人到特别高的楼层。”
“哦哦这样啊。”
陈爱军不稀罕这个,他在意的是钱。
“老三,你说那边工资高,一个月到底能挣多少钱呀?我要去的话,也能挣那么多?”
“看干哪一行,到工地上的话,每天都出勤,认真干,一个月有六七十块。进厂打工要低一点,五十几块的样子,但要轻巧一些。”
陈爱学说得比较保守,但还是震撼到了陈家人。
“这么高啊!”
乐温是小县城,工人工资都不怎么高,多是四五十的样子,很少有到六十的,七十块的更是从未听过。
陈老爹说:“我们不怕苦,怕的是没钱。只有能挣钱,再苦再累也能干。”
陈爱学补充道:“其实也有轻松的挣钱法子,那就是摆摊,就坐在那,也有人来买,一天能挣五六块。”
“一天挣五六块!这么多,那不等于是在地上捡钱?”家里人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
林若云觉得还是要把利弊说清楚,“不过这些工作都不是吃公家饭,是私营,就是说有可能今天挣钱,明天就挣不到钱了。”
一听不是铁饭碗,众人兴致微减。
刘翠萍不在意这个,张秀芝也不是端的铁饭碗,但那小吃店也开了快两年,一年挣几千块,铁饭碗得几十年才挣得到这个钱呢。
所以这个私营小买卖,哪怕干一年,也够养活下半辈子。
“这干一个月比我在小吃店半年还挣得多呢!”刘翠萍很是心动,“弟妹啊,我能去摆摊不?摆摊有啥要求没?”
林若云正准备细说,大嫂却尖叫起来。
李氏反应很是激烈:“啥,你想去?你能去?你干得了这事吗?”
她和刘翠萍当妯娌的时间最长,因为自己生了两个儿子但对方只生了两个女儿,李氏一直觉得自己比刘翠萍强。
后来刘翠萍进城打工,一个月领着十几二十块的工资,李氏眼红羡慕,转头柱子进了市里的体校,是老师们重点培养的苗子,可看重了,打算送他出国争光呢。李氏觉得自己又比刘翠萍强了。
可眼下刘翠萍居然想跑到鹏城去摆摊,要真让她每个月挣一百多块,那她岂不是家里的女霸王?
那自己就成了三个儿媳妇里最差劲的那个。
不行,坚决不能让刘翠萍去鹏城。
李氏语重心长的劝道:“翠萍啊,老二想去鹏城,你也想去,但你们都去了,你家里头这俩孩子咋办?春燕还好说,双喜咋办?才两岁,你狠心丢下?”
刘翠萍有些迟疑。
虽说她现在也是在县城打工,可每天都要回家,见得到孩子。如果他俩都去了鹏城,谁看孩子啊?
男人养孩子糙,真把孩子丢给爱军养,她不放心,倒不如让爱军出去闯,她留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