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儿子迟疑:“那你?”
“我来不来这,都不影响我的财产继承权,谁叫我身上流着他们的血呢?法律规定的,他们不承认也没办法。”
孙老女儿迈着自信满满的步伐走了。
孙老儿子看着妹妹远去的背影,慢慢琢磨,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他以后是不是不用再来扮乖讨好,就等爸妈走了,他就能继承遗产?是这样吧?一定是。
但这俩都忘了一句话,“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别说亲生的,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二十多年,从牙牙学语看到成家立业,还能不清楚一个人的秉性?
这俩兄妹的算盘,孙老可是一清二楚,自然是早有准备。她一回京市就立了遗嘱,等他们死了,这俩白眼狼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也有人劝她别跟孩子置气,不然到最后还是怄自己。怄?一点都没呢。在乡下生活了七八年,他们夫妻俩早习惯了没儿没女的生活,早就断了靠子女养老的指望。
所以孙老现在花钱一点都不心疼,好吃的好用的,该买就买,工作时就认真工作,闲下来了听歌看戏、养花逗鸟、学钢琴学油画,日子舒坦着呢,不比追在孙子孙女后面喂饭的日子美?
如今是八月,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好,孙老就跟徐老清晨出去小跑顺便带一张早报回来,吃过饭出去摘荷叶,跟薄荷叶子一块清洗晒干,炮制成茶叶。
吃了午饭,看看书练练钢琴曲,听听戏曲,晚上看看电视,悠悠闲闲又是一天。
八月中,池塘里的荷花渐渐败了,各大高校的通知书也陆续到了考生手中。
林若云不禁有些紧张,不知道二姐夫今年有没有考到京市呢?
不止是她,林家人一直都等着呢,但一直等到八月二十三,都没等到快递员上门送通知书。
随着开学的日子临近,家里的气压也越来越低。
林母安抚道:“要不咱去邮局看看?兴许是放在犄角旮旯,快递员一时没找到呢?”
林若绣皱着眉头反驳:“通知书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被丢在角落里?”
她嘴上不相信,但心里还是存着这个念头的,于是她去了一趟邮局。
邮局的人听说没收到通知书,又细细的查找了一番。
“抱歉啊,同志,我们这边确实没有通知书了。如果后面还有的话,我们会送过来的。”
林若绣僵硬的道谢,却不再报什么期望了。
今天是8月24,那些开学早的都已经坐上火车去学校了,怎么可能还有学校没发通知书?
刚走进家门,林母就凑上前打听消息。
“怎么样啊?”
林若绣跨着脸,有气无力的回道:“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立强复习得多认真啊。”
林母是打心眼里心疼二女婿的,白天上班、晚上回来熬夜看书做题,这样努力怎么还没考上大学呢?
再考不上的话,岂不是还得辛苦一年,多累人啊。
林若绣也想问,“是啊,怎么就考不上呢?你看书看得不是很认真吗!”
正好郑立强下班回来了,走进家门,直面迎接来自妻子的怒火。
“看啊看半年,就考出这么个结果?”
林若绣气得要死,“我在家陪你等了一个多月,等到最后就是落榜?”
郑立强低声道歉,“阿秀,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能换来通知书吗?”林若绣的脸色极其难看,“你是…”猪脑子吗?
顾忌着林母和孩子们的在场,她到底没说出那么难听的话,可心底里的怨愤和不满却在不断加深。
再看郑立强垂头丧气的缩在墙角上,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叫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不满,“你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啊?是豆腐渣吗?”
林母狠狠瞪了她一眼,“绣儿,好好说话。”
她走过去拍了拍郑立强的肩膀,“别灰心啊孩子,咱们冬天再继续考就是。”
林若绣冷笑着讽刺,“冬天?做什么梦呢,一年就考一次。”
林母顿了顿,“那明年再考就是。”
林若绣:“谁知道明年还有没有机会?一年比一年大,一年比一年激烈,指不定头发都白了,也未必能考上。”
对于从来就没喜欢过的人,要求自然会苛刻一些,一旦他有什么地方不如自己的意,心里对他的厌恶便会加倍。这种时候,对方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就连呼吸都是错。
林若绣实在是忍受不了跟郑立强处在同一屋,还没到到开学的日子,就借口回校当接待新生的志愿者离了泉城。
林母牵着双胞胎,看着二女儿的背影,心头浮起一股担忧。
这以后的日子还咋过呢?
***
京市的大学开校时间都差不多,部分老生要接新生会来得早一点。之前放假的时候,秦玉河在班上说过,当志愿者能加操行分,但林若云手里有嫁衣的活就没报名。
陈爱学也没报名,在工地上一直干到了八月底,正好是月底发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