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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妍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洗衣袋在卫生间的地上放着,厨房也没有打扫,主卧的门是敞开的,行李箱严明已经拿走了,衣柜的门却是开的……严明早晨穿走的那套西装挂在衣柜里,衬衫则被扔进了垃圾筒,她拨通了严明的电话,“严明,你怎么把衬衫扔进垃圾筒里了?你回家的时候看见常嫂了吗?她怎么没做完事就走了。”严明是要乘高铁去北京处理一件案子。
“我已经上车了,那件衬衫脏了,我不要了,你处理了吧。”电话那头的严明顿了顿,“常燕从明天开始不会来上班了,钥匙我让她留在鞋柜上的大碗里了,工资我已经替她结算清楚了。”
“啊?怎么回事?”蒋妍对严明是了解的,他这个人是典型的处女座,是个有轻微洁癖的完美主义者,常燕一开始就没搞清楚要怎么搞定严明这样的男人,以为是个女人扑下去严明就会接受,实情是他这种人,你扑过去他只会觉得你又脏又廉价,与其为了常燕跟严明吵,不如制造机会,让常燕自己曝露惹严明厌恶。
“她手脚不干净,你跟楼上和隔壁也说明情况……最好让他们也别用她了。”
“咱们家没丢什么东西啊,再说她是我介绍的,总不能跟楼上和隔壁也这么说吧,你让我怎么跟他们解释啊。”蒋妍嘴上虽然抱怨着,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严明肯说常燕手脚不干净,他对常燕的人格显然已经鄙视到了极点。
“就说她干活不利落或者家里有事好了,你随便编个理由就行了。”严明说完觉得自己口气急了点,叹了口气,“对不起,给你添了麻烦。”
“没关系。”蒋妍长舒了一口气,“对了,你回来的时候替我多买点稻香村的点心,我要拿去送人。”
“嗯,知道了。”严明放下电话,打开了笔电,刚想要继续工作,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严明,你听我说……”
“我想我说得很清楚了,你不用再换电话号码给我打电话了。”严明挂断了电话,把这个陌生的号码也拉黑了,在手机黑屏的一瞬,严明的眸光冷得像冰。
也许他的报复幼稚又不合逻辑,如果事情发生在别人的身上,他会说他现在生活得这么好,已经是对常燕最好的报复了,可不是当事人,怎么晓得当事人的痛苦,常燕的妈妈是怎么说他的?感情值多少钱一斤?他就算是大学毕业,一样是穷小子一个,房无一间地无一垅,拿什么去爱人?大学生那么多,小饭馆的招牌掉下来都能砸死十个,他严明除了长得好看点有什么特长?识相的就离常燕远点,说不定以后他混不下去了,常燕还能借他点生活费——严明从小到大就是优等生,虽然家境普通,也是被别人捧着长大的,这段话让年轻自尊心极强的严明,受到了生平第一次打击。
跟常燕分手又亲眼看着常燕另嫁他人的那段日子,是严明生活中最黑暗的岁月,不想读书,不想跟人说话,甚至不想吃饭,几次爬上图书馆的楼顶又下来,停留的时间越来越久,越来越想要跳下去……
直到遇见了蒋妍……那个傻乎乎的一直暗恋自己的女孩……蒋妍那天穿了条白色的薄呢裙子,粉色的羊绒大衣,头发长长的披散在肩头,跟他说话的时候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足了勇气拦住了他的去路,他现在已经记不清蒋妍跟他讲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了,只记得蒋妍当时的眼睛像是婴儿一般的又黑又亮。
是蒋妍一点一点的把他的自尊捡了起来,让他有勇气继续生活下去,别人都讲他跟蒋妍在一起是因为她爸爸的势力,却没有看见他们俩个为了今天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他在一路辛苦打拼的时候本来已经忘了常燕,直到两年前过年的时又遇见了她,他才知道他一直没忘记当时的痛苦。
常燕现在应该知道,生活一开始就无望痛苦不可怕,可怕的是眼前明明有了希望,却被无情地打碎……
“请问您有充电器吗?”一个女孩坐到了严明对面的空位置上,严明抬头看了看她,女孩把长发掖到了耳后,露出闪亮的钻石耳环,发现严明抬头看她时,露出了甜美的微笑,“我手机没电了。”女孩晃了晃套着彩钻手机壳的爱疯5。
“对不起,我不用苹果机。”严明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隔了一条窄窄的通道的秃顶男,笑嘻嘻地跟女孩搭讪,“妹妹,我有充电器。”
女孩看了秃顶男一眼,目光在秃顶男的爱马仕腰带上停留了一会儿,笑着站了起来坐到秃顶男跟前和对方谈起了天。
严明对在自己身边发生的一切似乎毫无反应一般,只是把电脑挪得更往里面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身上贴了价签,也就一文不值了。
严明的助理拿着盒饭从餐车那边走了过来,显然心情不怎么样,不过还是在老板面前强颜欢笑,“严总,吃饭吧。”
严明按下了保存键,看了一眼助理,“跟男朋友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