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爹不说话,宋嘉让道,“明年吴家兄弟就要春闱了,待吴家兄弟春闱高中,就没人给丫头做肉吃了。她哪里过得了吃素的日子啊。”
宋荣不以为然,“吃素又不会死人,世上就没有过不了的日子。”
宋嘉让噎死。在老爹眼中,除死无大事。
宋荣瞅儿子一眼,道,“玩儿这两年,你也差不多够了。明年十六,还打算跟着商队出去混么?”
宋嘉让道,“不是跟父亲说过么,就两年,我也很有信用的。”
“老实着些,我给你请的武进士明年初就能来家,你好生跟他学,先考个武举人出来。”对儿子的回答,宋荣稍稍满意,道,“亲事上,明年也差不多定下来吧。”
宋嘉让眼睛瞪得老大,不大情愿地,“不能再等两年么。”
宋荣微微惊讶,咳一声,问儿子,“有没有那个?”
“哪个啊?”宋嘉让没明白。
宋荣招招手,叫儿子上前。宋嘉让对父亲颇有些惧意,只得上前,宋荣伸手指了指儿子胯下,低声问,“你马上就十六了,那里没反应么?”
宋嘉让脸都红了,低声,不满地,“老爹——”
宋荣一望就知,一双狐狸眼弯起来,笑问,“出门这么久,有没有女人,嗯?”
宋嘉让没吭气,宋荣不想长子素来豪气,于这种事上,还有些小小的少年心,遂笑道,“先订下来,如果你想晚些成亲,略搁几年也无妨。男人年纪大些,才更有责任感。还是老规矩,家里的丫环,你不准碰。”
宋嘉让含糊的“嗯”了一声,跟老爹谈这种话题,还是很囧的好不好。把个纯情少年宋嘉让囧的都忘了问问老爹,给他说的媳妇到底漂不漂亮了。
☆、76晋江原创发表
三年一度的春闱向来是帝都盛事,这一年的春闱更令世人难忘。
开国太祖皇帝最敬仰的便是大凤王朝的凤武皇帝陛下,故此,东穆国一些科场规矩皆仿照当年大凤王朝设立。譬如,每三年一界的春闱,考的不只是文科状 元,同样,武科春闱也是在这一时间举行。故此,春闱过后,向来是文武状元一道出炉,然后文武状元带领着文武进士们一道于朱雀大街游行,令帝都百姓自由围观 赞叹,其场景之热闹,堪比庙会。
今年,尤为出众。
无他,文武状元竟出自一对娈生兄弟,吴双吴玉。
尤其,这一双兄弟非但文武出众,其相貌风采更是天上有人间无,昭文帝笑对宋荣道,“子熙,你可是被人比下去了。”
宋荣一笑,“长江后浪推前浪。不过,臣这个前浪还想多为陛下尽忠几年,还请陛下不嫌弃臣才好。”
昭文帝哈哈大笑,“记得朕初见你与子焘,当时朕就惊叹世间怎有这样出众的兄弟。如今见了吴双吴玉,才知,上天实在厚待于朕。”若不是吴家兄弟是两个大活人,昭文帝几乎当二人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祥瑞了。
宋荣笑,“世间俊杰倍出,都是陛下施仁政所致。”
昭文帝最爱才,尤喜才貌双全的年轻子弟。吴双吴玉这一对娈生子,又生的这样的相貌才干,御前对答条理清楚,昭文帝心喜不已。
昭文帝笑,“听说他们之前是住在默林状元屋的,如今想来状元屋的名声该更加大了。”
宋荣笑,“状元屋有没有效臣不知,不过,默林里活计不重,月钱又丰,是一桩不错的活计。”
昭文帝忽然想起来,问,“你不是把你家丫头送去宜德姑妈那里了么?宜德姑母还真是给你面子。”昭文帝心情大好,与近臣说话也随意了些。
宋荣叹,“倒不是师太给臣面子,是臣亡妻的一点儿面子吧。”
昭文帝倒是知此一节,亦知今年年初宋荣又去庙中给亡妻做了道场,想着宋荣也是难得的情深谊重之人了。昭文帝问,“你是不想让你家闺女从姑母那儿出来了?”
宋荣忙道,“庵中地界儿清静,不好长久打扰师太清修,臣正准备过些日子接她回家教导。”他实在担心昭文帝随口来一句,难得你家丫头投了宜德姑妈的眼缘儿,那就让你家丫头多陪姑妈几年吧。若昭文帝这样说,宋荣得愁死。
“你家那丫头,是个机伶人,有几分机智灵敏。”
“她太过浮躁,臣送她去庵里,也是盼她性子能沉静一些。”宋荣提心吊胆的回答着昭文帝的问话。
昭文帝与宋荣年轻时相识,又君臣多年,似是看破了宋荣心中所思,微微一笑,感叹,“宋子熙还是宋子熙啊。”别人看天家富贵,求不之得的将女儿嫁入 天家。就是秦家,当初也不是没有这个意思。当年,正是给四皇子议婚之初,秦氏女及之年,才名远播,求亲的人几要踏平秦家的门坎儿,秦家都挑不中个合适的女 婿来,真是笑话!当时,不是没人在他跟前提过秦氏女贤良德淑、才貌双全的名声。
昭文帝能自一众兄弟中间脱颖而出,做了这些年的皇帝,绝对不是蠢货。他是明白秦老尚书之心的,老尚书退了,若家中能出一任皇子妃,秦家荣耀尚可延续十数年。
只是,昭文帝是皇帝,他宁可将秦氏女纳入宫闱。
打皇家主意的人太多了,昭文帝反倒喜欢宋荣这种生怕将儿女与皇室扯上关系的性子。当然,他更喜欢看宋荣提心吊胆的模样。
有一个撞破头的韩妃已经够了,就宋嘉言那样脾性,昭文帝实不敢要她来做儿媳妇,女人嘛,还是温顺一些的好。
宋荣回家后,一面因皇帝陛下打听自家闺女而心下惴惴,一面盘算着接闺女回家的时间。昭文帝都这样讲了,宋荣便不能再再让宋嘉言继续呆在老梅庵里。
老太太正在跟儿孙说笑,见儿子回来,笑问,“我听嘉让与嘉诺说,新的文武状元是一双娈生兄弟,俊秀的了不得,可是真的?”
宋荣笑,“自然是真的,给他们两个狗胆,他们也不敢糊弄老太太啊。那兄弟二人的确生的极好。”
小纪氏跟着凑趣,“老太太有所不知,如今帝都可有了新风潮,就是看状元兄弟。”
辛竹筝笑道,“我听说,那日两位状元游街,整个朱雀大街都堵的动不得了。以往状元进士得游街,有个大半天也就结束了。那一日,可是直到傍晚,状元进士们才走完朱雀大街。”
这些时日,耳边尽是状元兄弟的传言,宋嘉语也好奇的很,问,“大哥,你跟状元兄弟很熟么?”
宋嘉让笑,“我跟二弟还吃过状元烧的腊肉饭呢,是不是,阿诺?”
宋嘉诺点点头,心下暗笑,大姐姐还吃了好几年呢。不过,这种话,现在却是不好再说的。
辛竹筝记性好,人也机伶,笑道,“以前让儿说的,言儿常去守林人那里吃饭,是不是就是去吴家兄弟那里吃饭?”
宋荣不露半点痕迹的微笑,“听嘉让胡言乱语,老梅庵是宜德大长公主的居所,宜德大长公主门户何等森严,平日里女尼们都是足不出庵门半步,鲜少出 来。就是我要去看望言姐儿一回,都得提前递帖子等信儿,得到庵中允准,方能进去。言姐儿陪伴在大长公主身边,日日烧香礼佛,庵门都不能出得一步,更不会与 守林人来往。”
辛竹筝笑的有丝牵强,连忙道,“原来是嘉让胡说,我险些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