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孩子们高兴,宋老太太笑,“去吧,去玩儿一天。”看一眼辛竹筝道,“可惜筝姐儿不能去,叫这丫头一个人在家,怪闷的。”
辛竹筝笑道,“哪里闷了,我陪着母亲和姑母,是一样的。”
小纪氏笑,“叫语儿在家里陪着筝儿一道吧,这几日我看她又有些咳嗽,庄子上还是有些凉,我倒有几分不放心。”
看宋嘉语、辛竹筝都不去,宋嘉言道,“那不如叫上大姨母家的邵妹妹,还有远弟,人多了才热闹呢。”反正她是要去的。
小纪氏看向丈夫,道,“那孩子们的功课怎么办呢?我听说秦峥已经不用去家学了,明年准备考秀才了吧。这孩子可真有出息。”口中满是溢美之词。
宋荣不以为然,“耽误一日又有何妨。”对孩子们道,“去玩儿吧,嘉让嘉谦,你们是做兄长的,带好弟弟们。”
宋嘉让宋嘉谦忙起身垂手应了,男孩们的脸上都是满满的高兴,已经开始说起去庄子上捕兔抓鱼,跑马打猎什么的。宋嘉言还说上回在庄子上打猎后烤肉吃的事儿,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恨不能立刻就过去玩儿呢。
宋嘉语心里也很是羡慕,却只是低下头去,悄悄的叹了口气。
宋嘉诺瞧见了,说,“母亲,就让二姐姐去吧。秦峥哥的生辰又不是明天,二姐姐身子较以前好许多了呢。到时多带几件厚衣裳就行了,肯定冷不着的,大姐姐、斐姐姐、还有大姨母家的邵姐姐都去呢。”
宋荣看小女儿的模样,心下叹口气,笑道,“语儿也一道去吧。你母亲是给你上回病的吓着了,怕你再生病。你这次去可得自己留心身子,若是不小心病了,以后就不让你出门了。”
宋嘉语小小年纪,还不太会掩饰心思,见父亲允了,抿嘴就笑了,难得这样娇声脆语地,“父亲放心吧,女儿肯定会注意的。”说完,又去瞧母亲的神色。
小纪氏无奈,叹道,“那就去吧。”
宋嘉诫忽然问,“大姐姐,你那啥大掌柜招到了没有啊?一个月二十两银子,大姐姐,你有那么多钱吗?”
“没呢,哪儿那么容易啊。”
宋嘉让说她,“你快别做梦了,和尚又没头发,买梳子做什么?”
于是,大家纷纷说起宋嘉言不靠谱的考题来,倒是宋嘉诺抿着嘴笑,“大姐姐想出这样的题目,肯定知道怎么把梳子卖给和尚吧?”
宋嘉诫去扯宋嘉言的袖子,问她,“大姐姐,你真知道啊?快说说,真能卖啊?我都好奇死了。”
“现在可不能说。”宋嘉言道,“我还指着这个招大掌柜呢。”
宋嘉谦笑,“大妹妹这是效仿姜太公。”
宋嘉词圆圆滚滚的坐在椅子上,伸着小胖脸儿说,“大姐姐,开铺子做生意,不是打发奴才去办就行了么?干嘛,还要考试啊?”
“考试,当然是为了要找有本领的人了。”宋嘉言道,“朝廷怎么还要考秀才、举人、进士,才能做官呢?都是一个道理。”
大家说了半天话,宋老太太才反应过来,指着宋嘉言问,“啥,丫头,你那些梳子是要卖给和和尚师父的?”不待别人说话,老太太已径自报怨起来,“唉哟,我的傻妞儿啊,和尚师父又没头发,人家买梳子做什么啊?你这不是在说梦话么?”
大家纷纷笑起来,一顿晚饭吃的热闹。
宋嘉言还写了个帖子给邵春华,邵春华拿给舅母纪闵看了,纪闵笑道,“去吧,到时候你跟远哥儿一道去。嘉言你们是相熟的,秦家跟宋家向来交好,家里的孩子们教养不差,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小姐妹,玩儿上一日。”
宁安侯太夫人也是这个意思,笑,“既然秦家哥儿过生日,给他们兄妹每人备份礼,不用厚重,是小朋友间的这个意思。”
“我倒与老太太想到一处去了,要我说,秦家书香门第,备些书香笔墨的就成。不贵重,还应景。”
宁安侯太夫人点点头。
就是宁安侯也大方的给儿子停了功课,心里觉着宋嘉言懂事,世家子弟,人情交际都是自幼开始。宁安侯府与帝都公门侯府大都有所交往,宁安侯本是武将 出身,与这些文官的交际就浅了些。宁安侯府与秦家的关系,远远比不上宋家与秦家亲近。再说,还有宋家二房的几个孩子,有这样的机会,宁安侯也愿意儿子多几 个朋友的。
宋嘉言有事能想着李行远和邵春华,就是宁远侯也得赞一声,宋嘉言这个小表姐做的很有范儿,做出的事格外叫人喜欢。
是夜。
小纪氏与丈夫道,“女孩儿们渐渐大了,男女七岁不同席,咱家与秦家虽是通家之好,以后这男女大别上的规矩,还是立起来的好。”
宋荣含糊道,“孩子们还小呢。”若宋荣真是那等恪守规矩本分的酸生腐仕,他根本到不了这一步。
“嘉言今年都十岁了,语儿也九岁了呢。”
宋荣没说话,脸已是沉了下来。看丈夫的脸色,小纪氏也没说什么,服侍着丈夫宽衣睡了。
宋荣虑事自然比小纪氏更为长远,儿女婚事,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若是小儿女能彼此有意,介时,水到渠成,更好。
联姻,结的是两姓之好。
这其中当然也要考虑到女儿的心意,不然,嫁过去之后一对怨偶,结的哪门子两姓之好!
☆、46晋江原创发表
宋嘉言趁宋荣休沐,去找了宋荣歪磨,“爹爹,你有没有好笔好墨好砚台啊,”
“做什么,”
“有没有啊,”宋嘉言问,宋荣当朝三品,正经的户部侍郎,帝都新贵。别看宋家根基不深,来送礼的人可不少。文人之间走礼,什么银子金子啥的,俗,忒俗,讲究的都是书墨字画一流,既文雅且值钱。
宋荣含笑瞅着女儿,也不说话。宋嘉言笑嘻嘻地,“给秦铮准备生辰礼啊,人家请我们去,总不好空手去吧。”反正她写字的笔墨纸砚都是从宋荣这儿磨来的上等货。
宋荣道,“你随便弄点什么给秦铮就成了。”就是啥都不送,那傻小子也高兴的很呢。
“那多不好意思啊,他还送了我根钗呢。”
宋荣额角一跳,面上不动声色,“哦,什么时候送的啊?”
宋嘉言指指头上的碧玉牡丹钗,“秦铮自己雕的。我也得送他一件稍稍贵重些的礼物才好呢。”
“那天他请你吃太白楼时送的啊?”宋荣一猜就中,眼睛扫了扫闺女头上牡丹钗,挑剔地,什么破烂玩意,玉不错,手艺实在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