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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1 / 2)

徐进嵘一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肢,低头不断舔弄她细腻的背颈,另只手已是拉扯开了她裙上的缚带,裙幅向侧展开,雪白圆翘的臀和腿一下失守半露了。

如此美景,令他更是血脉喷张,微一用力,已是将她的圆俏压向了自己下腹,紧紧抵住了,在她温热的腿窝间厮磨。正要进去,低头见她闭着眼睛紧咬下唇,双腿紧紧并拢,脸红如花,连耳垂都隐隐泛出淡淡红晕,更显得人比花娇,艳润欲滴,心中大爱,犹豫了下,便也未强行挤压进去,只是抱住了贴着她背后耳语着叹道:“我两个早是夫妻了,往后要过一世的。此闺房中事乃是夫妻人伦常理,你在我面前还怕什么羞?我会好好疼惜你的。”

淡梅原本是有些不惯他的花样百出,只听他此时语气温柔,忍不住睁开眼回头看了下,见他正含笑望着自己,神情柔和,脑中忽又闪过了方才在曲廊之上并肩翘首看着焰火的情景,一个愣怔,他已是俯身亲上了她的唇。

空旷沉寂的庭院之中,廊窗之畔,隐隐似是传来了几声细碎的缠绵之声,只很快便被外面的一阵炮仗之声给淹没了。

旧岁辞去,新年到来。

***

入了正月,淡梅日日里便忙得似陀螺了。和淮楚府本地的各官夫人应酬往来。本朝官职冗繁,光一个淮楚府,排得上号的有头有脸的官夫人就不下二三十位,今日你邀明日我请的如流水价的。虽则那些官夫人们在她这里都不过是存了逢迎拍马交好的心思,只这般日日应酬也确实劳心劳神。七八日下来,连徐进嵘也叫她不用应付了,左右已是露过脸,再有的话只管推了去。见连他都这般说了,淡梅哪里还会客气,从此托病闭门谢客,这才松缓了口气。又忙着叫牙行带人过来雇买仆役。她这里人口简单,就只自己一个院落住了人,倒也无须补,只是后衙庭院大,想着往后打理庭院要用人,便挑着买了几个看着壮实肯干的充作洒扫园丁守门之用。

那绿鸦本就是赵通判府上借过来的人。淡梅见空了些,自己这里人手又都充足了,便想着派人送她回去,顺道附个礼表示谢意。

赵通判不过三十出头,年纪与徐进嵘相仿,赵夫人则二十七八,看着甚是端淑。淡梅与她见过几面,对她印象还不错。不料绿鸦前脚刚被送回去,后脚却是已经被送回来了,且还是那赵夫人亲自过来的,直说当初叫她过来,就是看中她是本地人,通晓此地风物道路,才让留下用的,这般送回去,那便是扫了她的颜面,且绿鸦自己也是愿意留在知州府里的。

淡梅见她这般说,且这几日处下来,晓得那绿鸦与妙夏几个相处甚好,出去也都是她带的路,便也不再推脱,道谢了送走赵夫人,又叫人补了份礼再送过去赵府。

待后衙诸多事宜都渐渐稳当了下来,淡梅便重新把心思都放在了牡丹身上。

喜庆做事甚是稳妥,不只那株晓妆新,连另三株红牡丹也给带了过来,一路并无什么损伤。只此时仍是严冬,自未萌芽抽绿,仍是光秃秃几杆木枝。

淡梅当初之所以遍寻白色牡丹,心中是存了个想法,想借白色牡丹和别色芍药的根系砧接,培植出复色牡丹的新品。

淡梅到此恁久,自然知道复色牡丹在此的珍稀程度。据说唐朝之时洛阳的宋单父,种出的牡丹变异千种,繁杂两色,被皇帝诏到骊山种植,赐金千两,被人尊为花师。

传说毕竟是传说,莫说这个年代,便是后世,真正能同株同枝开两色花,或者同朵开两色的复色牡丹,也就只二乔和种生花两种,二乔尤其珍贵,只也开粉紫两色,同朵之上,颜色越是泾渭分明就越珍贵。她从前就醉心研究过培植出别色系的复色牡丹,如今到了这里,自然忍不住要跃跃欲试了。

四十九章

按了淡梅从前的经验,牡丹的砧穗亲和力因品种的不同而有各种差异。如烟笼紫珠盘以芍药为砧,成活率很低,而以牡丹根为砧则成活率较高;赵粉、假葛巾紫以芍药为砧,成活率虽高,但成活后,芍药根生长迅速,反而不易萌生牡丹根;首案红、蓝田玉若以芍药根为砧时,成活率高,牡丹根的萌生力也强。故而这晓妆新,因了从前并无经验,且珍贵的缘故,淡梅倒不大敢去动它,怕万一与芍药不亲,便损了这株好花。想来想去,只有另外去寻普通些的浅色牡丹过来试着砧接下。

牡丹的嫁接之法中,枝接和芽接都适宜在伏天或秋分之时,唯此根接法,在洛阳之地虽亦是十月为好,只地域越往南,时间便可相应推迟些,故而此时根接后移入暖房,也并无大的影响。只若再推迟些,就会影响春来生长了。

淡梅急于时令,便恨不得立时出去寻买牡丹芍药。只猜想徐进嵘大约会不喜自己这般出去抛头露面,这日晚间偎在他怀里,便试探着提了下自己明日要出去买花,果然不出所料,被他立刻否决了,话倒很是简单,就两字:“不可”,却是斩钉截铁地。

淡梅虽料到他会反对,只真这般被拒了,仍是失望,心里又略有些恼,一把抽回了正被他握在手上把玩的发丝便翻身朝里不再理他了。不想片刻,却是被他伸手一把从后抱了,被强行翻了个身,便托着卧在了他胸口之上。

“这就恼了?”

徐进嵘伸手捏了下她鼻头,笑眯眯道。

淡梅不理会,只是拍开了他手,略微挣扎了几下,见他并无松手的意思,便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的脸,立时却觉自己嘴唇一热,已是被他飞快凑过来啄了下,这才听他道:“我不想你出去,一则你是我的人,这般抛头露面总是不妥。二来,是怕你在外遇到什么意外。前些时日大具县里的事,至今想起还有些后怕的,若非我那日恰巧赶了回来,真当是不敢想了……”

淡梅听他这般说,才睁开了眼,见他望着自己,眼里神色甚是真挚,方才那恼火便去了大半,只还略微蹙眉道:“照你意思,我嫁了你,往后一辈子便都只能缩在你家后院里了?”

徐进嵘呵呵笑了下:“等我端了那伙贼人,你想去哪,自然可以去的。只不好像从前我不在之时那样自己悄悄便出去了,定要教我知道。我若得空便陪着你,实在没空,也要叫人护送才好放心。”

淡梅听他说来说去,反正就是自己成了他的女人,就没行动自由了,竟然比起从前做相府女儿时还要缩手缩脚,心情郁闷,哼了一声,又要翻身从他身上下去,却是被一把搂住了。

“我晓得你爱花,哪敢拦了你的道,惹恼了你,不定还怎么吃排头。你要什么跟我说了,我叫姜瑞明日去把这淮楚城中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你面前,那时你再慢慢挑,你瞧可好?”

徐进嵘看着淡梅笑道。

淡梅听他前头虽是在取笑自己,到了后面那话,出的主意虽有些大费周章,只他既然不叫自己出去,她又确实想买,想来便也只能如此,只好点了下头。

到了第二日,不过刚午时过后,淮楚府衙门的侧门里便不断有挑了担子手提篓筐农人打扮模样的人进进出出,甚是热闹。

淡梅手头有本从前从书铺里买来的牡丹志,上面详尽记载了当世的牡丹品种,又附了相仿的芍药品色。牡丹中,白花以她有的晓妆新为一品,其次是玉楼子,玉覆盂,银丝楼,白玉盘几种,便写了这些名称上去,叫随意有哪种送来都可。芍药因了身价要贱些,所以红色的紫凤羽,朱砂判,黑色的黑紫灵,黑绣球,紫色的紫袍金带,叠云等等都写了些。只也不知徐进嵘对姜瑞怎么吩咐的,今日眼见竟是要把全城花农手上的牡丹芍药都给搬过来似的,望着自己院子里堆叠得满满当当的盆盆罐罐,淡梅哭笑不得。本是想退回去一些的,只听喜庆说那些花农都是晓得了新来的知州夫人喜爱牡丹芍药,有心要买,特意一大早地就争相从城外挑担赶了进来,生怕晚了被拒之门外,如今都还巴巴地等在外面收钱。晓得花农生计也是不易,不忍让人重担空跑一趟。左右那徐进嵘也不差这钱,便只好都收了下来,只是让花农们各自把自己的花色品种名称报上来,叫姜瑞派个识字的小厮写了,把纸条压埋在盆土里,等空了再叫人做些小铭牌悬在枝上好方便辨认。

淡梅自此就一连几日都扑在了牡丹之上。本只是打算用白牡丹与别色芍药砧接的,如今手头既然这么多可供挑选的,便将各色牡丹都仔细选了生长充实复生须根较多的一两个品种出来,芍药亦是如此,掘出来放在阴处晾两三天,待失水变软了,便开始根接。把接穗基部腋芽两侧,削出半小拇指长的楔形斜面,再在砧木上选一平整光滑的纵侧面,用刀切开达砧木中心,然后将接穗自上而下插入切口中,使砧木与接穗的形成层对准,用麻绳扎紧,最后在接口处涂以泥浆,即可栽植或假植了。

这项活计,看似简单,实则对手法经验要求极高,砧穗削面都要平整、清洁,相接时也很有讲究,把握不好,非但嫁接不成,反倒会损伤原株。且牡丹芍药俱是木肉质的根系,虽晾了两天变软了些,只切割起来仍不是轻松活,好在她自己手法很是熟练,又有喜庆在侧帮忙,忙了好几日,总算是将砧接好的几十株牡丹伺候妥当了,特意收拾出了个空的屋子,里面燃了暖炉,把栽了牡丹的大缸子都给搬了进去。她是尽心而为,只到时能不能如愿生出复色花来,除了平日的养护技巧,端的还是要看运道了,估计十株里能有一两株成功,便算不错了。

后几日又陆续有新闻讯而来的花农送来牡丹芍药,淡梅少不得都一一接了,分门类别地放置,剪枝培土,打算等春暖后便移栽入圃,忙得有些天昏地暗起来,连晚间也都要在灯下抄录花目或摘录些栽培心得,类似于她从前每日习惯做的工作笔记。断了近两年,如今既然要重新种了,自然也就恢复了这功课。一忙起来,所以也没怎么注意徐进嵘了。这几日晚间,见他回来身上便隐隐闻到了香气,似是脂粉。

此时官场应酬之时,身边弄个女伶歌姬饮酒作陪也是惯常,似几十年后神宗朝王安石那般不喜此道终身一妻断不纳妾的,反倒被同僚视为异类了。淡梅并无指望徐进嵘能有王安石那样的操守。此其一。且她近日与他关系比起从前虽近了许多,只京城里的三个妾还是摆在那里,往后迟早还是要相见一家欢的,她亦是无可奈何,总不能真把几个活生生的人给强行扯去卖了,心中那道沟壑始终难平,此其二。故而对他身上沾的香气,淡梅心中虽是有些不快,却也强忍住了没问,只当没闻到,更是一心扑在自己的花上。

这日午后,淡梅正在检视新送来的培土,对着喜庆道:“牡丹性喜凉恶热,宜燥惧湿,喜阳耐半阴,故而适花选地十分重要,要地势高燥、宽敞通风并有侧方遮荫之处栽种,土层须得深厚疏松排水良好,最忌生土、粘土、盐碱土以及涝洼之地……”

喜庆用心听着,不住点头。身后突然起了阵急促的脚步,两人回头看去,见奶娘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眼睛睁得滚圆道:“夫人快去瞧瞧,府里新来了个妖妖娆娆的小娘,说是什么都知大人处送过来的,还没叫进,只杵在后花厅外!”

淡梅一怔,一下便是明白了过来。徐进嵘这些日里回来之时身上既沾了风月之气,想必在外和那个小娘也对过眼了,都知这才揣摩上官之意,借机送了过来存讨好之心的吧。忽地又想起尚在京中的赵总怜,只不知道如今这个又是如何勾上的。心中冷笑了下,便自顾又弄起了土。

奶娘见淡梅又低头了去,还道她没听清,又嚷了一遍道:“夫人还不去看看?夫人只要一句话,我拿个大棒子敲这个出去!”

淡梅头也未抬道:“看什么?不用看想必也是天香国色了。弄个屋子出来,好好安顿了便是。”

奶娘愕然,见喜庆在边上朝自己不住挤眼睛,只得回身去传话了,心中却是纳罕不已。暗道自这夫人进了徐家的门,大人但凡在府中,竟没一夜是在旁屋里过的。可见这夫人虽看着有些软糯,关上门来那旁人瞧不见的驭夫手段想必也是非同小可。如今好容易撇下了家里的妾,眨眼又新冒出来一个,不会真就如此这般忍了下来?

奶娘一路走着,仔细琢磨着淡梅方才的话,忽地灵光一动,暗骂自己好歹也是夫人的心腹了,方才怎会如此蠢笨,连这意思也听不出来,差点误事,急忙紧走几步到了花厅前,见门口还围了三四个管着庭院的丫头,正翘脖子往里面看,便咳嗽了一声,丫头们回头,急忙让出了道,奶娘这才方步进去。

花厅里那小娘,名翘翘,不过十四五岁,却是伎馆里的红牌,端的是粉妆玉琢皓齿明眸,州府里每逢官宴,必定是少不了出场的。前些天欢宴场上见了新知州徐大人,见他形貌虽严峻了些,也没多少笑脸,却是仪表不凡器宇轩昂的,把满场的男子们都是比了下去,加之淮州之大,也无人能高过他了,自然心怀眷眷,在他面前歌舞操琴一颦一笑较平日也更是用心。

伎馆从来都是小道消息流传最广的处所之一。翘翘虽只见过新知州大人一面,却是上了心。前些日里与姐妹们私下闲聊,也不知是哪里传出来的,听说他后宅之中只其貌不扬的正妻一尊,身边并无侍妾,便难免存了几分幻想,只盼下回再有机会见到,那时再继续卖弄风情可怜。空等了多日,欢宴之上却不见他露面,正失望着,今日突然得知自己竟被买了下来要送去知州府上,自然喜出望外,还道是老天成全,想必是前一回自己尽情卖弄,被知州大人一眼看中了,这才有今日之事。心中又暗自得意不已,想世间男子人前再正经,私底下又有几个真能拒得了女子美色?故而虽自被送了进来便在花厅,门口又有小丫头围观,倒也不急,只是坐在个鼓凳上,不慌不忙抚弄着自己新涂了光艳艳丹蔻的指甲。

翘翘正悠闲坐着,忽听外面起了阵咳嗽声,引颈望去。不看则好,看了却是吓一大跳,见厅外一个身高体壮,额头之上一大块狰狞黑疤的妇人虎着脸进来了,神情不善,瞧着便似个杀猪婆。

五十章

奶娘额头那块大黑疤,倒也有个说法。淡梅自己用那绿玉膏擦后肩伤疤,便也送了盒给奶娘,毕竟那疤痕是在脑门之上,不比她的后肩,关系到头面的事。不料奶娘却是抵死不擦。淡梅起先还有些不解,待后来有日与喜庆说笑间,才明白了缘由。原来奶娘竟是觉着面上这黑疤是个叫她有机会卖弄自己的引子。大凡新进来的丫头下人,待稍熟了些,自然便会问起她额头疤痕的来历,那时她便得意洋洋把自己英勇护主的事迹再添油加醋地重温一遍,见对方满脸惊叹,极是满意。故而似这般的好东西,她只恨它日渐消淡,叫自己少了个吹嘘的引头,哪里会舍得抹去?

奶娘入了花厅,便叉腰站在翘翘面前,干巴巴道:“跟我过来!”

翘翘见她凶悍,先便有了丝怯意,小声道:“不晓得这位妈妈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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