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决明心动,不曾想接下来被打得落花流水, 不仅把赢来的灵石还给老道,还倒欠对方三万灵石。
姬决明不敢向花浅说明情况, 便一场又一场输了下去, 最终把自己抵债给了老道。
而那老道一反和蔼可亲的常态,将他转手卖给了壮汉, 拿着一袋灵石喜滋滋地跑路,故而出现方才那一幕。
听完前因后果,花浅嘴角抽抽,不仅感慨小少爷就是小少爷,这么明显的骗局都能上当。
“他欠了你们守静阁多少钱?”
壮汉目光贪婪地在花浅身上流连:“三万上品灵石。”
花浅眉心一跳,这也太多了吧?
正欲开口,黑雾在面前凝成字句:比武场禁止赌钱,违规者终身禁止进入场地。
哦豁。
壮汉看到黑雾字句,竟一把抓住姬决明,接着往地上扔了张符箓,两人顿时化为一抹流光往北边方向而去。
是传送符。
看壮汉熟练动作,看样子做过无数遍这件事。
“多谢修士。”花浅向黑衣修士拱手。
不曾想黑衣修士站起身,似乎要与花浅一道,黑雾再次显示:不必谢,花修士也是因与我说事,才会连累师兄遭骗,我与你一起前去守静阁,将你师兄带回来。
对方因为自己的帖子在此处苦守,现在又要和她一起去把姬决明带回,花浅心生感激:“好,我们一同前去,不知阁下名讳?”
黑雾显示出三个字——谢念言。
光从外表来看,谁也想不到一座两层书楼,会是在比武场里私自赌钱的守静阁。
花浅来之前在坛里做了功课,发现守静阁风评好坏参半,既有痛斥它卖书的价格是别处的两倍,也有赞扬古籍众多,是个消遣时光的好去处。
守静阁门前,有几个小厮卖力招呼客人,脸上笑容热情洋溢,压根看不出其中藏着设局的勾当。
和千若水汇报情况后,花浅不带半分犹豫,径直跨入守静阁,朗声高调:“把我师兄还回来。”
原本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似乎见怪不怪,挺着小肚子迈步过来,拱手道:“阁下可是来寻人的修士?”
“我是。”花浅面色不善,“居然敢在我面前直接把师兄带走,也太嚣张了吧?”
掌柜早有准备,躬身说:“修士莫急,且随我来罢。”
正要随掌柜上二楼时,身后的谢念言却被拦了下来,拦人的小二趾高气扬道:“外人不得上楼。”
花浅蹙眉,却看见黑雾递来一枚玉牌,同时显示一句话:吾在对面茶楼等你,有何不对即刻捏碎,我便会来救你。
谢念言的举动无疑让人心中一暖,她大大方方地接下玉牌,笑道:“谢过道友,等我救了师兄出来,再与你寻那不守信用之人。”
谢念言颔首,拂袖离开。
花浅上了二楼,便听见一间雅室里传出一句:“小兄弟,常言道吃亏是福,你在老朽这里吃了这么多亏,说明你是有福之人啊,日后定大有作为。”
恰好此时掌柜打开房门,她一眼看见姬决明,他被符绳捆得死死,嘴上贴着静音符箓,被堵在角落对旁边一位老道怒目而视。
老道长着一把山羊胡,仗着姬决明说不了话,大放阙词:“依我说,你在我这里拿了那么多福气走,是不是该表示一下意思?”
话音刚落,便有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传来:“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花浅大步流星地踏入房间,趾高气扬道:“快把我师兄放了,不然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山羊胡老道见状,竟发出呵呵笑声:“又是一个来送福气的。”
话音刚落,身边的姬决明终于忍不下去,用屁股拱了一下老道,嘴里还呜呜说着听不懂的话。
雅室内共有四人,去掉姬决明和山羊胡老道,花浅说得如此嚣张,余下两人竟是连头都没抬,只顾着与彼此对弈。
“修士,”掌柜引她到矮桌边,“你只需斗棋胜过我家阁主,便可救出你家师兄。”
花浅仔细一瞧,发现下得并非围棋,而是另外一种特殊黑白棋,棋面上更是画着繁华花纹。
只见其中一人捻起枚黑棋,随手放在一处,恰好与四周黑棋相连,构成一条特殊图案,硬生生将对面白棋吞下。
不过片刻时间,白棋竟然全军覆没,旁观者当即发出嘲笑嘘声。
执黑棋的是个年轻男子,慢条斯理地将黑棋收回瓷碗,他道:“愿赌服输。”
执白棋的人愤愤地将一袋灵石丢到桌面,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年轻男子抬头,见到掌柜身边的花浅,嘴角含笑:“可是新的斗棋者?”
花浅蹙起眉头,道:“我不是来斗棋的,而是前来要个说法,守静阁的人在比武场哄骗我师兄这件事,不知您有何打算。”
男子淡然喝茶:“此言差矣,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叫做哄骗呢?”
接着,他又补上一句:“况且,与你师兄下.赌.注之人并非守静阁,而是那老道,你师兄欠老道,老道又欠我们的钱,便拿你师兄押给我们抵债,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找那老道才对。”
花浅皱眉,复而望向姬决明身边的老道,那老道嘻嘻笑道:“别看我,我可没钱赎你师兄,刚才与这店家斗棋把钱都输光了,现在连我都欠一屁股债呢。”
而年轻男子也适时开口:“看在你也是受这老道蒙骗的份上,你与我斗棋给你打八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