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东的性格素来淡定冷漠。
若非遇到十分重大的事情,冯东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可现在听了叶擎的话,冯东心中充满了期待,心跳都跟着加快了不少。
越过祠堂后门,旁边有一面钢铁做的铁墙。铁墙上有一道暗格,只见叶擎在暗格上轻轻一拍,铁门慢慢的打开。
露出里面的一间密室。
叶擎道:“这是我叶府最高等级的密室。除了我和薛兰之外,没有人可以进来。”
言罢,叶擎迈开脚步,走进了密室。
冯东心中好奇,也跟着走了进去。
密室很大,里面并没有灯,靠的是油灯照明。
让冯东诧异的是,里面安放着的大部分都是灵牌。每一个灵牌都是死去的将士。其中就包括叶苍龙的灵牌。
里面燃烧着檀香,令人感到一股庄严神圣的味道。
冯东微微吃惊:“叶老,这是?”
叶擎道:“这些是因为当初我叶府坚持为老帅陈请而死去的将士和大员。其中不少都是我叶府的家臣和亲信。因为他们被扣上了各种罪名,我无法让他们的灵牌安放在外面。只能放在这里。”
说到这里,叶擎忍不住老泪纵横。
冯东的心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疼痛,窒息。
叶府的处境,和东霞山帅府,何其相似?
都是那一次浩劫的受害者啊。
冯东都不敢想象,叶府这三年来,屈居在淮江两大豪门的眼皮子底下,承受了多少委屈和耻辱。
冯东走在无数的灵牌旁边,一个个看着上面的名字。
甚至,冯东还跟着念叨起来。
过了许久,冯东才慢慢的缓过神来:“叶老,这三年来,你受委屈了。”
叶擎苦笑道:“我是老帅一手带起来的。如今还能苟存,已经万幸。反倒是老帅一家,惨遭灭门,这才是莫大的灾难。”
说着,叶擎走到旁边的一个古木箱子里,慢慢的打开箱子:“这就是老帅当年留给我叶府保命的东西。多年来,我叶府一直舍不得用。如今,物归原主。”
冯东靠近一看,只见箱子里放着一块黑色的石头。
石头很大,有一个三岁孩童这么高,呈现正方形。
一股浓郁的力量在石头里面散发,滚滚如海一般浩瀚。
冯东看呆了:“这……是灵石?”
冯东傻掉了。
若非亲眼所见,冯东都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大块的灵石。要知道,之前面对罗冠希的父亲罗云的时候,人家只是靠着一块指甲片大小的灵石,就可以抵抗自己的攻击。
而眼前这块灵石,相比之下,何止大了数百倍?数千倍?
叶擎沉声道:“是。这块灵石价值连城,如果用来修炼,足可滋生好几个筑基境的强者,如果当成礼物送给镇东王府的话,足可换我叶府自保。”
嘶!
冯东倒吸了一口冷气,良久说不出话来。
一粒小小的灵石都能让曼陀罗树发生蜕变,这么大一块灵石,足够让自己提升好几个境界了,甚至可以让曼陀罗树再次蜕变。
其作用之强悍,冯东想都不敢想。
缓过神来,冯东立刻拒绝:“叶老,这礼物太过贵重,我不能要。”
叶擎道:“你有此心,我已经很感动了。但这些年来,我无时不刻生活在对老帅的愧疚之中。这块灵石本就是老帅给我叶府自保的东西,如今你来了,我叶府非但可以自保,反而看到了更大的希望。”
“冯东,你带给我叶府的东西,有何止这区区一块灵石?”
叶擎双手举起巨大的灵石,双手送到冯东手上:“这块灵石,一直是我心里的负担,还请少帅收下。有这样,我心中对老帅的愧疚,方才会减少一些。请少帅成全!”
说完,叶擎拱手行礼,态度十分恳切。
反倒让冯东感到很不好意思了。
冯东再三推辞,可叶擎的态度太坚决了,最后冯东只好收下:“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了。”
冯东将灵石放入箱子,随后背着箱子起身离开密室。
叶擎亲自出门相送:“少帅,具体的事情由薛兰和你对接。她是薛家之人。于淮江之地有功。如今全权处置叶府上下所有事务。”
“好。多谢叶老!”
冯东离开祠堂,冲叶擎微微拱手,随后转身离开。
出门之后,冯东还看到叶擎跪在祠堂中央,面向老帅冯国华的灵牌,暗自忏悔。
诶!
叶老啊叶老,这又是何必呢。
冯东心中叹息,随后转身走出了大门。
薛兰早早的在大门外等候,看到冯东出来,微微一笑:“看来你和公公谈的还不错。连我叶府的至宝,公公都送给你了。”
冯东扛着箱子,随口道:“舍不得?”
薛兰轻声道:“你多虑了。公公已经勘破筑基境。这灵石对公公并非那么重要了。于叶府而言,同样如此。”
两人并排而行。
薛兰道:“刚刚得到消息,任武行和魏振河达成了一致。暂时放下恩怨,先灭了你这个外人。冯东,你可有什么打算?”
冯东道:“兰姨,你不是说,你们叶府背后也有人么?”
薛兰道:“没错。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轻易暴露。否则,那就到了生死决战时刻了,再无退路。在这之前,得靠我们自己。我想先问问你的想法。”
冯东道:“任武行虽然可恶,但毕竟是有统御淮江名义的封疆大吏。我们直接对他动手自然不合适。容易引火烧身。但,魏王府没有这份名义。”
薛兰微微吃惊:“你想先对魏王府动手?”
冯东道:“不错。”
薛兰道:“可魏王府传承两百年,更是淮江武界的起源之地。武界实力比总督府还要强大。多年来,任武行都拿魏王府没办法,还被压的抬不起头来。”
冯东道:“就是因为魏王府更强。我才要先对他动手。只要魏王府没了,区区一个总督府,自然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了。”
薛兰很诧异的看着冯东,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青年似的。
她没想到,冯东有这么大的魄力。
过了好一会儿,薛兰才缓过神来:“你有把握?”
冯东道:“把握不大,但可以一试。”
薛兰道:“如此甚好,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那么接下来就看他们什么时候动手吧。一旦动手,就是你我两家公开合作起势的时候。到时候,我们便是第三极。”
“那就有劳兰姨了。淮江之地的诸多其他势力豪门,就靠兰姨来联络了。”
薛兰亲自送冯东走出叶府大门。眼看着冯东扛着箱子渐行渐远。
冯东的背影消失在远方,薛兰都还没缓过神来。
一旁的叶瑞文道:“母亲,冯东能对付魏王府么?”
薛兰沉声道:“不好说,但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只能相信这个少年。”
叶瑞文不理解:“为何,我叶府一定要支持他?你和爷爷可都达到了筑基境啊。靠我们自己的实力,不行么?”
薛兰瞥了叶瑞文一眼:“怎么,你觉得冯东没这个能力?”
叶瑞文沉凝片刻,道:“冯东很强,是个千古奇才。再过十年,甚至五年,魏王府只怕就压不住冯东。但是现在,冯东才刚刚突破筑基境,恐怕还无法和魏王府对抗。多少有点飞蛾扑火的味道。”
薛兰忽然反问:“你不会觉得我们真的可以击败魏王府吧?”
叶瑞文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母亲你也没有把握?”
薛兰道:“魏王府坐镇淮江两百年,无人可以撼动,青江省,岭南省多次想要颠覆魏王府都没成功。我们任何时候,决定对抗魏王府,都是飞蛾扑火。无非是扑出来的火焰大小的问题。”
留下一句话,薛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