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爱与恨,怨与怒中,似乎谁都没讨到好处。
夏绱坐牢了,叶子妈妈死了,爷爷亦是失去了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曾经夏绱信誓旦旦地说,时间长了就好,然而,她们谁也没有机会去等待她口中的“时间长”。
因为老天没给她这个机会。
“阿晫!”
夏元琼出声,语气咽哽而破碎。
这是她的儿子啊,她从小疼到大,如今却弄得跟仇人似的。
雷谨晫背脊微僵,冷冷地扫了通报的士兵一眼,“训练场这种地方,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这个规矩,你没学过?”
“二叔,是我让他请示陆旅长了的!”
雷媛媛适时出声解围。
雷谨晫转身看了她们一眼,语气平静无波,“什么事?”
“阿晫,回去吧,你爸病了!”
雷谨晫绝情地转过身子,不看他们,“如果是这事,你们请回!”
“阿晫,妈求你还不行嘛?你要怨到什么时候?儿子和父母哪有隔夜仇的,你爸做的那些,不也是为你好?为了一个不属于你的女人,你至于连爹妈都不要了吗?”
夏元琼说的很大声,声泪俱下的,恐怕就差给他跪下了。
那些正在训练的士兵们眼神都有意无意地瞥向这里,立即引来教导员的一阵闷雷般的怒吼,“看什么看,快跟上!”
雷谨晫转身,冷寒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冷冽如刀,“在你们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利时,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个父亲,你口中所谓不属于我的那个女人,是我孩子他妈?”
对上他冷得彻骨的眼神,夏元琼脚步踉跄了一下,雷媛媛唤了声“奶奶”,小心地将她扶住。
她眼神看向曾经顶天立地,如今为情所困的二叔,漂亮的美目既复杂又同情,“二叔,叶子她……回来了!”
叶子她回来了——
仅仅是一句话,他回来了。
站在京都的军用机场上,雷谨晫抬眸看着头顶的太阳,似乎有她在的天空,连空气都变得好闻不少。
金玉叶确实回来了。
只是雷媛媛没说的是,她一回来,整个京都,便是风起云涌。
百年老字号的百生堂药业集团,因为财务上严重亏空,突然之间宣告破产,一些股民手中的股票成了废纸。
ly集团在一年前便已在美国成立分公司,如今,总部被迁移美国,一些银行资金被大量抽取,陷入短缺危机,另外,京都众多高官被爆出受贿,私生活不检点,网上疯狂流转着一些官员的不雅视频。
整个京都,百分之四十的官员牵连其中,其中百分之二十被双规,百分之十被直接革职下马,大到常委委员,市长,代表委员,小到各个局局长,副局长,科长什么的,大大小小都有。
经济风暴加上政治风云,京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局面,大量官员突然更替,民众各种斥责质疑声,当局者焦头烂额,不少人更是惶恐度日,生怕这把莫名其妙的火烧到自个儿身上。
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威龙在一处隐秘的四合院儿门口停下,没一会儿,四合院的朱红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车子径直使了进去。
车门打开,一袭黑色劲装,头戴鸭舌帽,身姿高挑妙曼的女人从车上下来。
前来开门的老婆子上前笑了笑,语气恭敬道:“小姐请跟我来,先生在里面恭候着!”
劲装女人没说话,跟着她进了屋,内堂里面却是另有乾坤,穿过几道门,一番七弯八拐后,终于在一扇看起来有些年岁的红木门口停了下来。
叩叩叩——
“先生,小姐来了!”
“进来!”
里面传来威严的男音,听着似乎有些激动。
吱嘎!
门开了,两个人,一里一外,两厢对视,一个激动难掩一个哑然而笑。
“原来是你啊!”
劲装女人取下鸭舌帽,那张脸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精致深刻,肌肤瓷白,碧眸迷人,此人,赫然是将京都搅得鸡犬不宁的金玉叶。
而此时坐在大班椅上的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一袭军装,一张粗犷硬朗的脸庞,健硕的体格,此人金玉叶并不陌生,正是她们当初演习考核时,敌军的指挥官——
孟锡远。
一个位居大校的军区重量级领导人物。
然而,这样一个人,却是他们同盟会的成员,可见同盟会的渗透力有多强,难怪招各国当局忌惮。
孟锡远站起身子,恭敬地低下头,“见过小姐!”
金玉叶笑了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用来这些虚的,我是来拿东西的!”
孟锡远点了点头,转身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份资料和一个小小的青瓷坛子。
“这是你要的,上面红点处是岗哨,蓝点是暗哨和针孔摄像头,黄点是隐形警报器,还有几处需要感应磁卡,这些我都标明了,卡在袋子里面,他们三天一次采购,午夜十二点换一次岗,那时候防守最松!”
最后,他指了指青瓷坛,语气伤感,“这……是你妈的骨灰!”
金玉叶看着手中精密的地图,心里知道,部队这种防守严密岗位泾渭分明的地方,要在不属于自己的地盘里,弄到这样一份精准的地图,是极其不容易的,更何况,他还备齐了几道安全门的感应磁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