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吗?”
江源再次闻了闻,这么多味道混合在一起,实在是闻不出啥了,便摇了摇头。
金玉叶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看向身边掺料的人,“他猜对了没?”
“我加了白开水!”
流骁摸了摸鼻子,笑着道。
“喝!喝!喝!”
一桌子人叫嚷着“喝”,身为伴娘的张小涵那二货也在一旁跟着起哄,惹来倪星悦一个白眼。
这缺心眼儿的货,不帮衬着也就算了,居然还跟着起哄。
江源看着那一杯恐怖的液体,头皮有些发麻,怨念地看了眼流骁。
丫的,瞧着谦谦君子一枚,居然这么会整人。
白开水?无色无味,打死他,他也闻不出开啊!
江源慢吞吞地酒杯移至唇边,想要仰头一口闷了,可实在没那个勇气,只能小抿了一口,然而,那一小口几乎让他想吐,“卧槽,你们哪个无良的货掺了辣椒水儿?”
又辣又酸又呛,再加上各种酒的混合,那味道,别提多恐怖了。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猜谁这么狠。
冷斯抿了一口酒,语气冷冷道:“我是看辣椒水味儿够重,你好猜些,才掺的!”
得,各个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一个看着文质彬彬,却掺最难嗅出的白开水,一个平时一整天连个屁都蹦不出来的寡言男人,掺最好嗅,却最难下口的辣椒水儿,只是,辣椒水掺进众多酒里,那味道被酒掩盖了去,也不是那么好嗅出的。
江源看着金玉叶,冲她竖起一个大拇指,“魅少,你真牛,居然能降伏这么一群妖魔!”
这边的婚宴热热闹闹,各种整蛊怪招尽出,新郎被整的叫苦连天。
而二十二楼,同属于婚宴的宴会厅内,气氛却是截然不同,说是鸡飞狗跳也不为过,而原因,婚礼有新娘却没有新郎。
宾客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雷战气得差点归西,夏家老爷子更是直接送进了医院,夏元琼亦是气的够呛,却还要忙着安抚娘家人。
全京都最大的笑话,没有新郎的婚礼。
“新郎不要她吧!”
“嗐,谁知道呢,不过也够可怜见的,以后谁还要啊!”
“对了,我曾经听说啊,这雷家老二稀罕金家那位才情卓绝的养女,也就是雷家以前的准孙媳妇儿,不过,解除婚约后,她嫁给了个富豪,婚礼当天,雷老二还带人去抢婚呢!”
“嘿,那女娃,我见过,长得可真是够标致的,确实有才情,听说还是位特种兵,巾帼不让须眉,可是天妒红颜,前不久牺牲了!”
……
一声声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就如一把尖刀,刺进夏绱的心脏,她看着布置豪华,此时却乱成一锅粥的宴会场,脸色灰白。
众人的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同情的眼神,就像是地狱里的魑魅魍魉,势必要将她拖去地狱一般。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突然,她笑了,笑声越来越大,笑的前俯后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众人都惊恐担忧地看着她,雷媛媛眸色复杂地上前,“小绱,你别这样!”
夏绱一把甩开她的手,神色狂乱,一双泪眼布满了怨与怒,“呵呵,这样是哪样?不用她来抢,我的新郎就逃了,他逃了,我成了全京都最大的笑话!”
话落,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噼里啪啦”声,酒桌上摆放的餐具被她一股脑儿扫在地上,雷媛媛吓得脸色惨白,“夏绱,你冷静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全京都都知道我夏绱没人要,他雷谨晫不要,为什么,就最后一步了,就最后一步,我就可以成为晫表哥的妻子了,我可以胜过她那么一次了,我可以幸福了,可是,这下没了,我注定得不到幸福,得不到关注,金玉叶,你他么的就是我的克星,克星!”
长长的一段话,她吼得歇斯底里,最后连续两句克星,话语间尽是怨恨与悲愤。
话吼完,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身子无力地仰躺在地上,胸脯剧烈起伏着,眼角的泪流入鬓间,凉凉的,给人的感觉却是刺骨的冷。
那一袭白色的婚纱在红色的地毯上铺成开来,就如一朵刚盛开,就被风雨摧残的花儿,透着一股凋零之色。
雷媛媛看着她这样子,捂着嘴低低地咽唔着,虽然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她讨厌过她深沉的心机,可是,这一刻,她却心疼了。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时她才九岁,而她十岁,比她大一岁,当时她们都在院子玩,而她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可怜一般,一个人卷缩在角落里,睁着眼睛,看着天空。
后来她才知道,她是***侄女,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在一次地震中受伤没家人认领,最后碾转回到了夏家。
其实,后面她也听奶奶说过,夏家真正的女儿,确实是在那个村子里,只是已经死在了地震中,四舅公为了安抚患有忧郁症的四舅婆,这才领了她回来,骗她说是他们的女儿。
这么多年,尽管中间她出国,她入部队,分开了几年,可是,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好,这会儿看到她这般,除了心疼,就是心酸。
爱情里面没有对错,她虽然使用心心机,可也只是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
只能说,她爱错了人。
她爱的人,不爱她。
宾客们渐渐散去,雷战气得发病,夏家老太爷亦是直接进了抢救室,雷家和夏家皆是手忙脚乱,没有人去顾及那个被人抛弃的可怜新娘。
雷媛媛一步步上前,她蹲下身子,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紧紧搂着她冰凉的身子,语气咽哽,“小绱,每个人都是自己生命中的主角,你不是配角,你只是没有遇到对的那个人而已。”
夏绱凉凉的笑了笑,“媛媛,你不知道,我二十几年的生命里,都是活在金玉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