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个‘不可能’让杨志明闭嘴了,他面容冷了下来,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子,正了正警帽。
“如今各项证据摆在那里,说不可能也没有用,你最好是做好准备,被绑架的不止玉婷一个,季炀是你的人,人家冷魅那方也许会追究。”
他顿了顿,继续道:“再加上你对这事没有报警,已经受到外界的质疑,你若一直这个态度,受到牵连是必然的,最好的办法是推到季炀身上,而你是不知情的受害者。”
市长千金被人绑架,而不报警,这事的确会受到广大民众的质疑,再加上牵扯到市长身边的亲信季炀,众人的猜测就多了去。
金成嵘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搭在扶椅上的手拳头握得死紧,弥漫在他周围是无尽的悲痛与怒恨,然而,这股恨,却是不知道对谁。
这次,他不但失去了一名得力助手,一个生死相交的兄弟,还损失了一千万,女儿被人糟蹋的不成样子,最后就连死了,他还得扣个罪名到他兄弟身上。
这让他如何不恨不怒?
背后之人,着实够狠,够毒!
嘭——
一个拳头砸在茶几上,玻璃制的茶几应声而碎,手背上的关节一片血肉模糊,可见这一拳,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在这种低气压下,家里的佣人各个都躲得远不远的,每天做事都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管家刘伯听到响动,神色紧张地走了过来,“大少爷,您……您的手!”
金成嵘摆了摆没受伤的手,“无碍,出去,让我静静!”
管家还没走,楼上便传来杨婉君焦急慌张的声音,“成……成嵘,你开上来看看玉婷,她……她……”
话没说完,却已经泣不成声。
因为事情闹得太大,金玉婷并没有被送去医院,而是请家庭医生来家里诊治的,这会儿正发着高烧。
金成嵘来到卧室,里面躺在床上的金玉婷正浑身抽搐,双目白眼珠往上翻,口吐白沫,双手胡乱挥舞着,那样子,看起来实在是骇人的紧。
“吴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家庭医生是个五十来岁比较有经验的老医生,他拿下听诊器,略显苍老的面容一片严肃,“如果光发烧,在打了退烧针的情况下,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说着,他眼神落在金玉婷手腕上那一处小小的针眼上,“我初步怀疑孙小姐被人注了毒品,不过具体情况还要进一步化验!”
杨婉君身子一个踉跄,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
噗——
金成嵘听到这话,再多重打击之下,积压在心头的一口血气终是忍不住喷了出来,最后两眼一黑,双眼一闭,身子直直往后倒了下去。
“金先生!”
“成嵘!”
“大少爷!”
各种惊呼声夹杂在一起,形成一幅混乱的场面。
这边,金家人心惶惶,惊慌失措,另一边,雷家。
金玉叶被迫躺在床上,客房的门被推开,夏沅琼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步履优雅。
尽管年近六十,可那身姿那步伐看起来甚是养眼,保养极好的脸色漾着慈爱的笑容,“来,叶丫头,喝完安神汤,压压惊,安安神!”
听说当年可是京都有名的一枝花,留过洋的,现在出国已经很普遍了,不过那时候还算比较新鲜的。
回来之后,在一次宴会上一眼便看对了雷老爷子,她大胆豪放的扬言,非他不嫁。
当时雷老爷子并不是位高权重的司令员,而是一名少校,不但丧偶带着两个孩子不说,还大了她十七八岁。
夏家当时同样是有名的望族,夏老爷子当然不会同意他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清清白白的闺女嫁给一个二婚且年纪还是那么大,又带着两个孩子的老男人。
所以这场老夫少妻的爱情长跑,长达八年,待她终于嫁进雷家时,已经三十有二了。
金玉叶连忙坐起身子,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托盘放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撩了撩发,语气温软道:“奶奶,我没什么大碍,你就别为我忙活了!”
“呵呵,喝了总归是要好点!”
夏沅琼将汤盅端起,递到她手上,金玉叶盛情难却,道了声谢后,喝了。
“啧啧啧,这待遇,连我都没享受过啊!”
门口出来一个吊儿郎当的邪肆声音,雷钧桀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慵懒地斜靠在门口。
“得了,你个混小子,女朋友受伤了,你还到处游荡,好好陪陪人家!”
夏沅琼端着托盘出来,经过他身边时,轻拍了他一把。
雷钧桀顽皮地敬了一个军礼,“遵命,奶奶!”
靠坐在床上的金玉叶看着这样的雷钧桀,脸上温婉的笑容突然变得邪肆,“没想到京都第一恶霸,风流桀少,在家居然是个乖宝宝啊!”
相较于金家,雷家这样的气氛在豪门里,算是很难得的了。
雷钧桀在她床边站定,看着有点妖的桃花眼直直盯着她,突然没头没尾地吐出一句,“你跟我二叔睡过吧?”
因为下药事件被二叔设计逼婚,他特地查了那天晚上酒店的摄像头,不过,当时灯光有些昏黄,再加上进去的那个女人一直低着头,所以看不清楚面貌。
前些天无意中听说她那天晚上在帝豪点了个男人,且还让郝经理在隔壁酒店开了房,一番查探之下,才有些怀疑那晚进入二叔客房的人是她,只不过还不确定。
直到今天,二叔的大动干戈,和联想到二叔在订婚典礼上的反常,他才确定,那晚的女人是她无疑。
在确定这事后,他真的很想对老天比中指,妈的,这都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