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老太爷让项家操持沈妍的婚事,项大太太和项大奶奶百般不情愿,却也没推脱之辞。项大奶奶就找汪仪凤说道,漫天开口,说给沈妍备嫁大概要花三千两银子。沈妍不是项家的女儿,项家公中没打算这笔开支,让汪仪凤拿出这笔钱。
备嫁所需的银子不用于准备嫁妆,而是布置陈设喜房的花费和打赏仆人的喜钱,还有成亲之前宴客和成亲之后回门时娘家的使用银两。象项云环这样的嫡女出嫁,也没花到两千两银子,项大奶奶要三千两,确实是狮子大开口。
沈妍得知此事,让人给项大奶奶送去了五千两银票,备嫁绰绰有余。按沈妍的意思就是此事要麻烦项家,她出手大方些,项家人推磨办事也给力。
现在,不需要项家操持沈妍出嫁之事,把银子要回来也理所当然。
“我去找大奶奶要,大奶奶只让人把出嫁备下的东西送过去了,压根没提银子的事。”项云玫自告奋勇,本不就跟长房憋了一口气,绝不能让他们占便宜。
汪仪凤点点头,“让兰红跟你去,你妍姐姐给大奶奶银子时,兰红在场。”
汪夫人拉过诏哥儿,摸着他的头说:“你可真是机灵鬼,比大人还结记事。”
众人也都叹服诏哥儿记事比大人还周全,听汪夫人夸他,也都跟着凑趣。
诏哥儿被夸得心里兴奋,小脸通红,很想表现,“我、我知道姐姐去……”
丫头来报说沈蕴来了,诏哥儿立刻捂住了嘴,想说的话硬憋进了肚子里。白芷说沈蕴每次来都鬼鬼祟祟,让丫头们打起精神防备,诏哥儿也留心了。
汪仪凤让丫头交行厨房预备席面,款待汪夫人等人,就亲自去应付沈蕴了。
想到沈蕴,汪仪凤就头疼心痛,她从小费尽辛苦拉扯大的孩子,没想到现在竟离心至此。他听外人的话,信任仆人,跟自己的母亲姐姐都生份疏离了。
最初,沈承荣让沈妍和沈蕴姐弟认祖归宗,汪仪凤为他们的前途考虑,没反对。经历了这么多事,沈妍和沈蕴又单独立户了,她就不想再让沈妍和沈蕴再同沈承荣来往。可现在沈蕴受人蛊惑,一门心思要认祖归宗,汪仪凤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进去。沈蕴每次来引凤居,都是来探查消息,根本不关心沈妍出嫁的事。
为此,汪仪凤苦口婆心劝过很多次,讲道理磨破了嘴,仍拗不过沈蕴的一门心思。她为沈妍的婚事劳心费力,沈蕴还找事,汪仪凤对这个儿子也失望透顶了。
沈蕴见汪仪凤进来,就直说要见沈妍,说想跟沈妍面对面说说话。汪仪凤不同意,说是怕过病气给沈蕴,沈蕴不相信,说汪仪凤哄她,母子就吵起来了。
汪夫人和项氏等人想来看沈蕴,刚到前院,就听到他们母子吵闹。她们准备进去,就见沈蕴气乎乎冲出来,险此把汪夫人撞个跟斗,也没理睬,就离开了。
汪仪凤伤心气急,痛哭叹气,汪夫人和项氏等人赶紧劝慰她。她们本来是到引凤居做客,现在都成了劝客,一顿饭都吃得很不痛快。
夜深人静,繁星璀灿,微风拂过,引凤居内气死风灯笼晃动着微黄的光芒。
六条人影来到引凤居墙外,愣了一会儿,互相打了手势。四个纤细的身影先把包袱扔进去,又翻墙而入,后面一个抱起另一个试了几次,才跳进去。
“妍儿,去花朝国这一个月,你又重了,真不该让你放开肚子吃美食。你在花朝国订好的衣服要是穿不进去,或是一穿就撑绷了,我看你找谁哭去。”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那衣服打出了一寸的宽裕,能穿不进去吗?”沈妍拍了沐元澈一巴掌,又说:“你想耍戏我,才故意蹦几次,要不再试一次。”
沐元澈感觉到银针抵在他腰上,赶紧摇头,“不试不试,你越吃越苗条了。”
“这还差不多,你赶紧回府吧!过两天要下聘,还有好多事需要准备。”
“都半夜了,我又累又困,你也不留我进去坐坐。”沐元澈揽住沈妍,手指在她脸上轻轻划了几下,“妍儿,成亲后你会不会天天扎我?”
“我……”沈妍无言以对,她知道沐元澈所说了“扎”是用针灸的针扎,可这个问题容易让人浮想连翩,她的思想很不纯洁,才会想到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