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华丽宫装的贵妇满眼不愤瞄了沈妍一眼,问:“皇姐,不是说今天所请的人都是皇亲吗?怎么有那么多张生面孔我没见过呀?都是什么人哪?”
沈妍的嘴角泛起弧度优美的讥笑,若隐若现,心里充满不屑。皇亲国戚很了不起吗?徐家是三重皇亲,一门两后,那是个什么烂摊子只有内部人才知道。
看这位宫装贵妇的打扮不象是宫中的娘娘,估计她的身份是一位公主或郡主。她的言谈举止流露做作的尊贵,伪装得高高在上,眼底却透出尖酸刻薄。
慧宁公主笑了笑,说:“慧平,你太局限了,今天的生面孔没准明天就成了皇亲。你就是能掐会算,也无法预料一个人的前途,有些事你根本就想不到。”
沈妍看到慧宁公主在说这番话时,深刻的探寻的目光一直在扫视她,她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沐元澈把她在与西魏的战争中所起的作用告诉了慧宁公主,慧宁公主现在看她的眼神跟在千味鸭铺相遇时就大不相同了。沈妍并不在乎,她不怕慧宁公主把这件事说出去,只要没人惦记她的银子,她就没有顾虑了。
原来这位宫装贵妇就是慧平公主,福阳郡主的母亲。她的生母庞太妃现在被关进了冷宫,疯疯癫癫,她的亲兄御亲王死了,连皇族的族谱都除去了。象她这样的公主若不是夫家撑着,还有什么体面可言?她竟还以高人一等的身份自居。
慧平公主赶紧点头应承,又冲沈妍抬了抬下巴,问:“这人是谁?”
慧宁公主哼笑两声,对沈妍说:“你自己介绍吧!要实话实说。”
沈妍点点头,郑重其事说:“我是来要帐的,不是来赴宴的,这是实话。”
听到她这句话,不知道她身份的人满眼询问,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声。以松阳郡主为首的徐家那几块料用尖刀般的眼神剜她,恨不得把她变成肉馅。
承恩伯府是什么地方?那也是护国长公主的府邸,多少人巴巴地以能踏入承恩伯府的大门为荣。今天本是小范围宴请,能来的人都是显贵的身份。没想到突然冒出个来要帐的,可慧宁公主却不愠不恼,众人想不奇怪都不行。
慧宁公主微微一笑,“要帐也好、赴宴也好,来者是客,本宫自是欢迎。”
“多谢。”沈妍以为说了实话,慧宁公主会让人把她扫地出门。没想到慧宁公主会这么说,语气还很客气,这倒令她小小感动了一把,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有没有请贴无所谓,能来就好,不管为何而来。”慧宁公主注视沈妍,笑得很慈和,“有没有礼物都无伤大雅,本宫也不会跟你计较这些俗礼。你一会儿跟驸马爷说完话就到右边的水榭,难得过府一次,定要吃顿便饭再走。”
沈妍觉得慧宁公主好象变了一个人,听到这番话她浑身舒坦,心中的感动慢慢增加。重活一世,丰富的经历令她的生活多姿多彩,也因为她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跟有些人打交道,她的良心不得不打折,但什么时候她也不想丢掉体面。
于是,她想了想,就从荷包里拿出一张银票,面值两千两,她心里哆嗦了一下,但还是向慧宁公主递过去,“既然公主如此盛情,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就当成是来赴宴,顺便要帐。这是两千两银子,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公主笑纳。”
“哎哟,难得你孝顺,本宫若是不笑纳,岂不显得小家子气了?”慧宁公主脸上洋溢浓郁的笑容,给身边的太监使了眼色,示意他收下银票。
沈妍突然感觉很不对劲,有一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感觉。她仔细想了想,也没觉察到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她可是臭名远扬的恶女,难道有机会争一次脸面。可能是放了两千两银子的血太过心疼,她才有不对劲的感觉吧?
她为两千两银子心疼不已,又暗暗责怪自己太小气。银子赚来就是要花出去才能起到作用,两千两银子对她来说只是一笔小钱。在这样的场合,大手一挥拿出两千两银子做礼物,压众人一头,为自己挣一份体面也值得。
慧平公主上下打量沈妍,脸上流露出拈酸的笑意,“这姑娘到底是谁呀?怎么这么大方?这身流云锦的衣裙价值不菲,出手就是两千两银子,可真阔气。本宫见过很多名门闺秀,还真没有她的气度,难不成她是巨商之女?就是有银子。”
不认识沈妍的人听到慧平公主的话,又开始议论纷纷,猜测沈妍的身份,探问的目光在慧宁公主和沈妍身上游移。而松阳郡主等人看到沈妍轻轻松松为慧宁公主奉上了两千两银子,又穿了那么华贵的衣裙,都恨得咬牙切齿、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