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消消气,知道是二太太使手段,我们就知道如何防备了。”项氏顿了顿,又说:“媳妇听周嬷嬷说,圣女认为轶哥儿是圣男转世,才向轶哥儿挑逗求欢。媳妇担心轶哥儿真是圣男转世,那岂不是要象圣女一样,不能……”
据平蓉圣女所说,圣男不能与俗人成亲,不能生儿育女,只能等欢喜佛上身时与圣女交合。这是周嬷嬷给项氏和汪夫人带回来的最有震撼力的话。这件事要传出去,徐慕轶就成了真正的圣(剩)男,为徐宗长房传宗接代就没他的戏了。
“胡说。”汪夫人拍案而起,怒斥项氏,“你怎么这么糊涂?别人说轶哥儿是圣男转世,那是想害他,怕他将来争爵位,这种胡话你居然也信。”
项氏赶紧扶汪夫人坐下,跪到汪夫人脚下,掩嘴抽泣,“我们不是早就言明不要爵位了吗?她为什么还这么狠毒?要把我们长房赶尽杀绝。”
汪夫人重重冷哼,手指紧抠桌面,坚硬的黄梨木长桌被她的手指划出了几道深深的印记,“你说你不要爵位,她会信吗?只有把人除掉,她才会安心。她是今天才这么狠毒的吗?你别忘的轲哥儿(项氏所出的嫡子)是怎么死的。
她能狠下心对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下毒手,不就是因为轲哥儿是嫡子嫡孙,承袭爵位天经地义吗?她害死了轲哥儿,又害的轶哥儿病了这么多年。轶哥儿刚好一点,她又想弄出一个圣男的把戏,不就是想绝了我们长房这一脉吗?”
项氏哽咽点头,说:“那个圣女一来,我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想想,一定是二太太的安排的。还有那个许夫人,跟海氏有几分交情,肯定也参与了。老太太信那个圣女,还不知她的真面目,被她们蒙在鼓里,母亲,我们怎么办?”
“别急,松阳每次跟我斗,都会败得很惨,老天爷也不成全她。”汪夫人咬了咬牙,说:“她害死了我嫡孙,她的嫡孙也死了,我儿子殉国了,她儿子也死了。我女儿当了皇后,她天天算计,可她这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不如人。她既然又施毒计挑衅,那我就接招迎战,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老太太还有三天就过大寿了,明天就有客人来了,这是个好机会,我保证让她这辈子难忘。”
“母亲想怎么做?”项氏想起与松阳郡主的仇恨,也咬牙切齿。
“你先别问,想好了我自然会告诉你。”汪夫人思虑片刻,吩咐道:“你调我们的人看紧了那个圣女,顺便把那个姓沈的丫头也监视起来。”
项氏点点头,“母亲,我听周嬷嬷说沈姑娘虑事周全,怕此事传出去毁了轶哥儿的名声,圣女让她走,她都不肯,一直在为轶哥儿做掩护。二太太厌恨她出身低贱,总想毁掉她和轩哥儿的婚事,我看她跟二太太不是一伙的。”
“哼!圣女欢喜佛上身的话不是她说出来的吗?这句话很离奇。”汪夫人冷笑几声,又说:“松阳嫌她出身低贱,厌恨她,她就能跟我们一条心?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人不能用。松阳不可能让庶子庶孙承袭爵位,她这三个孙子最有出息的是轩哥儿,沈姑娘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承袭一等侯、不想做一品夫人?”
周嬷嬷进来,给海氏和汪夫人行了礼,揣度汪夫人的心思,把漱花斋发生的事详细讲述了一遍。汪夫人又问了徐慕轶的情况,褒奖了几句,就让她退下了。
“母亲,媳妇愚见,二太太弄一个圣女进来就是为了害我们的轶哥儿。”
汪夫人捂额沉思许久,幽幽出语,“自定国公府获罪这几十年,我没有娘家撑腰,一直被松阳压一头。现在,汪博士起复,虽说不是我的近支兄弟,也能帮衬我。你是项家长房嫡女,轶哥儿大了,项家也支持我们要回爵位。
松阳的娘家别看是皇族,都不争气,现在连王爵都没有,靠朝廷的周济银子过日子,谁能给她撑腰?她担心我们要回爵位,弄个圣女进来,就是想害轶哥儿。”
“外面要是传开轶哥儿是圣男转世,会不会……”项氏忍不住哭起来。
汪夫人握紧双拳,狠呆呆地说:“要是松阳敢这么抵毁我的轶哥儿,我就把当年那件事说出来,她不让我和轶哥儿活,我就拉她和她的孙子们一起去死。”
“母亲,是、是什么事?媳妇……”
“告诉你也无防,将来就是我不在了,你知道这件事,也能牵制松阳。”汪夫人长吁一口气,低声说:“松阳的父亲与太皇帝一父所出,一直支持太皇帝夺位,太皇帝登基后,封松阳为郡主。当年,武将一派以威远侯沐家为尊,松阳心高气傲,看中了威远侯世子,求太皇帝赐婚,还跑到金州私会威远侯世子。赐婚的圣旨刚颁下,威远侯世子就回京了,还带了一名女子,是西魏国的明程县主。
威远侯世子抗旨拒婚,说明程县主才是他的妻子,两人已成亲,明程县主身怀有孕。太皇帝很生气,斥责了威远侯,威远侯也不答应这门亲事。后来明程县主觐见太皇帝,说若太皇帝同意她和威远侯世子的亲事,就保证西魏和大秦皇朝永无战事。太皇帝就答应了,又召松阳的父亲进宫,要给松阳赐一门好亲事。
结果,不到一个月,松阳就下嫁给徐秉熙。我当时刚嫁到徐家一年,很奇怪高傲的松阳怎么会看上慵懦的徐秉熙。松阳过门没多久,就怀孕了,她嫌府里人多杂乱,就到庄子里养胎。刚八个月,她就生下了坤哥儿,说是受惊早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