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照顾仲针去吧!”高滔滔颓然无力,她已经无心再责怪向皇后了,她似乎没错!
“娘娘莫要伤感了,事已至此,还是想想如何应对眼下的局势吧!”赵颢是有些着急了,他觉得很冤枉,明明自己没干什么,可现在天下人严重,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想要谋朝篡位,谋害兄长侄子的奸诈王爷。
“是啊,赵昭的兵马到哪里了?”
“已经出了潼关,正在向洛阳进发!”韩琦忧心忡忡,这是很要命的地方。长安距离汴京太近了,而今从长安往东,居高临下,一路坦途,根本没有险要之处可以把手。唯独一座洛阳城勉强算是屏障,只是能挡得住西军几时呢?
“韩相公以为该当如何?”
韩琦道:“军事上倒不是最要紧的,西军虽然精锐,可汴京二三十万京营禁军,城池高大,想要攻陷并不容易。必要时,我们还可以从各地抽调兵力,巩固城防……”
“对对,立即传旨大名府,让吴充率河北军勤王!”虽有京营在,但赵颢还是没有安全感。在他看来,若是再加上精锐的河北军,就能安心了。
“可北方边界怎么办?河北军一撤,契丹人必定会有异动,还是慎重为好!”韩琦道:“现在我们不能再轻易做出失民心的举动了,实际上,为今之计,民心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讲?”
韩琦道:“能不能守住汴京,重点不在兵力多少,而是人心……汴京百姓的心,军中将士的心!若是能向天下人证明秦王说了假话,事实并非如此,情况或许会好一些。”
“可是该怎么办?”赵颢急的抓耳挠腮,突然道:“若是皇兄能醒来就好了,他亲自出面解释,该是最好的证明了吧!若有不测,让娘娘抱煦儿登基,这下赵昭该没话说了吧!”
韩琦摇头苦笑道:“哪里这么容易,秦王既然出兵,再想让他回去可就难了。即便是官家亲自出面解释,他也会说是受了我等胁迫,以皇后与皇子性命要挟做的伪证。至于让六皇子登基,他也会说是缓兵之计,是傀儡,靖难是不会停止的。”
赵颢无语了,这么听起来,似乎怎么样都是死局的感觉,事情何以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呢?
高滔滔沉声道:“他算计了那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天,哪里肯轻易罢手!”
“得想个办法才是啊,西北半壁江山已经在他手中了,若是让他兵围汴京,那还得了!”赵颢已经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极为不淡定。
高滔滔不由有些失望,心中的悔意再加深,也许次子的素质更糟糕,不值得这样的抬举。国有长君是没错,可若是这样的长君,是福还是祸?
这不,赵颢已经开动脑筋,说道:“他们的妻儿虽然走了,但是太皇太后和赵福康还在!”
自从当年和柴敏言的婚事告吹之后,这厮早就不把曹氏和赵福康当作祖母和姑姑了。这时候,竟然动起了心狠手辣的歪脑筋。
“不行,太皇太后和大长公主身份贵重,绝对不可怠慢!”韩琦首先反对。
赵颢忿忿不平道:“说到底,她们……也就是太皇太后与娘娘有那么点关系,娘娘认姨母,可老太太认外甥女吗?赵福康……与我们有一文钱关系吗?她们可是赵昭的至亲,他不得投鼠忌器吗?”。
“殿下,醒醒吧,若是这么做了,不用等秦王大军到来,官员、百姓会指责不断,甚至守城的军队都会哗变的。”韩琦无奈到了极点,他有些后悔,不应该答应出任这个宰相的,以至于摊上这样的监国。
见赵颢还有些不服气,韩琦的目光只要看向皇太后高滔滔,只有她才能震住赵颢了。
刹那间的沉默之后,高滔滔道:“仲明,休得胡言,庆寿宫供应一切如常,加强保护就是了。”
“是!”赵颢是绝对不敢违拗母亲的。
高滔滔长叹一声道:“韩公,朝堂上的事情就靠你了,无论如何,险要稳住百官,现在不能出乱子!”
“是!”韩琦心中生出强烈的无力感,自从秦王发布檄文,兵出长安,朝堂百官就开始蠢蠢欲动。很多人都消极怠工,有的默默无闻,但内心的态度都是一样的——观望!
无论扬王和秦王哪一个获胜,他们都还是大宋的官员,荣华富贵依旧在。指望这些人来帮忙守城?韩琦只是苦笑。说不定还有很多人,已经和秦王安通款曲了,汴京城看似固若金汤,可内里不知道有多少漏洞呢?
号召各地起兵勤王?京官都在观望,地方上又何尝不是呢?为今之计,倒是河北路宣抚使吴充的态度尤为关键,看来得尽快下功夫了。
韩琦正要告退离去的时候,向皇后突然从殿外奔出来,喜极而泣道:“太后,官家醒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