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夏军必须考虑到蒙古义从军方面的问题,受到猪队友的拖累,夏军不能采取极端的布置方案,因此最终夏军在靠近色楞格斯克的左翼布置了包括一个重甲团在内的三千骑兵和十二门火炮,在靠近东侧山区的右翼布置了包括一个重甲团在内的八百名骑兵和二十四门火炮以配合四千名喀尔喀骑兵作战,至于中路,夏军已经没有力量投入骑战部队,所以只是布置了三十六门火炮和五千名本地蒙古兵而已。如今看来,这个阵势足以克制对手的平均用兵,只是右翼稍嫌不足需要加强。
“加强?”古晋摇了摇头。“右翼的兵力已经够多了,再加强就施展不开了。”从兵力分布来说,古晋的话是有道理的,因此东侧山丘的限制,夏蒙联军无法大规模的实施迂回,因此在右翼堆积更多的兵力其实是一种浪费,但古晋这话其实是有意曲解了参谋的意思,其目的无非是糊弄扣在身边的蒙古王公们。“不如留预备队在手中也好应变。”参谋还想再进言提醒,但注意到古晋格外严厉的目光,顿时有些唯唯诺诺,此时就听古晋命令道。“传令下去,让辎重哨可以先行布置了。”
随着夏军指挥车上的信号旗挥动了几下,古晋的命令很快得到实施。只见在夏蒙联军的三段战线的连接处涌出驾着大车的夏军官兵——夏军一个辎重团通常装备一百二十辆左右的输运马车,如今这些马车便源源不断的出现在两翼战场上。
似乎察觉到夏军动作的古怪,俄军开始向前推进了。不过由于步兵推进的速度较慢,因此两翼的哥萨克并没有一开始就加快马速,所以俄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军辎重兵快速抵达两翼战场的中央。接下来让哥萨克骑兵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夏军辎重兵解开马车与曳马之间的联系,将马车横七竖八的丢在战场上,然后掉转头就往回跑。观察到夏军动向的哥萨克兵们并不知道夏军辎重大车里装的是什么,但就算里面装的是石头,对准备冲锋的骑兵来说都是危险之极的障碍物。
“都不准加速。”在两翼指挥作战的哥萨克头目们纷纷喝止身边的骑手们,虽然看起来已经失了先手,但只要成功护卫俄军主力越过中线,将对面的敌人纳入俄军火炮射程之中,这场战役的胜负还尚未确定呢。“压住了,都压住了。”
不提哥萨克人这边的小混乱,当辎重兵完成任务返回后,古晋新的命令跟着下达了。
于是夏军排在战线最前列的炮哨开始驱马前进,以俄军战线推进的一倍速度抢先抵达预定的射击阵位,随即掉转马头,卸下火炮,就地构筑起射击炮垒来。
“预备!”看着后方的指示旗,夏军炮手们举起了手中擎着的火把。“放!”
一声令下,夏军师属八分炮开始发言,无数实心弹划着弧形砸落到俄军阵列中,打出一条条血色的胡同——说起来,两军现在交战的地方原本都是开垦好的农田,但两年的围城战之后,昔日的良田上已经长满了杂草,根系发达的杂草将原本松软的土地变成一个个坚实的土块,再加上西伯利亚的冬季即将到来,因此有足够的强度支持炮弹的跳跃。
“再来,”发射完一轮的夏军以最快的速度装填着,此时中线的俄军也已经开始摆放火炮准备还击,而两侧并未受到团属四分炮打击的哥萨克骑兵也见势不妙开始被迫提速起来。“好了吗?好极了,预备,放!”
当八分炮这边准备第三轮炮击的时候,俄军的火炮也开始响彻起来了,不过由于夏军炮兵相对分散,因此俄军炮火的效果不佳,只有唯一一枚在形成跳弹后神使鬼差的打中了已经牵到后方的一匹曳马。可怜的蒙古马连哀鸣都来不及发出,就一下子脑浆迸裂的倒在地上,让敏感的同类骚动不安的狂嘶起来,唬得夏军马夫急忙过去安抚。
就在这个时候,夏军团属四分炮也向在阻拦区内强行冒头的哥萨克骑兵开火了。
因为距离较近,夏军四分炮发射的是葡萄弹,细小的铅弹几乎封闭了整个阻拦区,将那些好不容易突出来的哥萨克兵打成了筛子。
“曳马。”不过正是因为要发射葡萄弹的原因,夏军炮兵的射击阵地距离阻拦区很近,所以当夏军四分炮队在准备发射第二轮的时候,后方以及提醒他们要准备撤退了。“快,套好了没有。”第二轮发射刚刚结束,被发射药的后座力推离原位的火炮刚刚停稳,便被拴在了曳马拉来的炮车架上。“赶快,撤退。”
炮兵撤退是有讲究的,左翼的夏军炮兵可以向战场左侧的乌兰河方向退却,中央的夏军炮兵可以直接向本方战线退却,而右翼的夏军炮兵因为地形限制只能先向中央方向退去然后向本方战线撤退。由于轻炮部队先撤,为了避免混乱,中央战线的夏军炮兵必须再坚持一段时间。按道理说,这样的话中线炮兵就将面临俄军炮火及两翼哥萨克骑兵共同的打击。不过实际战斗中,哥萨克骑兵是不可能过来包抄夏军中线炮兵的,除非哥萨克人愿意直面己方的炮火,或者中线俄军火炮就此停止攻击,但在战场不存在实时通讯的如今,这种配合根本不可能实现,更何况在夏军炮兵开始撤退之前,除中央战线的本地蒙古兵未动外,两翼夏蒙联军已经开始向战场策动战马了……
第652章 夏俄战争(八)
冲向敌方骑兵的夏蒙联军的骑手们小心的驾驭着自己的爱马,在他们的驱使下,逐渐活动开血脉的马匹由慢步很快变成了快步,快步又变成了小跑,小跑又变成了疾驶。就这样,当两翼哥萨克兵好不容易突破装满土石的夏军辎重马车构成的障碍区准备重新提速后杀将过来之时,两翼夏蒙联军已经全速撞了过来。
要说哥萨克人的确是不负勇名的,尽管马速、队形上吃了大亏,但依旧骁勇异常。其军中最前排使用长矛的更是奋不顾身,在被夏军骑兵用三眼铳打倒之前,还狠命的奋力一刺,将刚刚换上骑刀的对手一同带入地狱。
正是由于这些使用长矛的哥萨克骑手的奋战和牺牲,使得夏军冲锋的势头为之一遏。
不过接下来的厮杀中,左右两翼的哥萨克人的表现就不一了。
当然,表现不一是因为对手不同:左翼夏军采用的是集团作战模式,这使得哥萨克兵很不习惯——在另一个时空中,逞凶于中东欧的哥萨克骑兵曾在拿破仑战争中被奉行集团作战的法国骑兵打得落花流水——因此被打得节节败退,当夏军速度较慢的重甲骑兵投入战斗后,无法破防的哥萨克人更是招架不住,只好在夏军有意的压迫下向后方且战且退;而右翼主力的喀尔喀骑兵充其量是弓骑兵,在近身肉搏战中无论士兵体能、素质还是战斗意识都不是哥萨克人的对手,因此反被兵力较弱的对手压制,直到夏军重甲骑兵投入,才勉强稳住了阵脚,与哥萨克人一比一甚至二比一的交换起伤亡来。
双方骑兵开始交手的时候,中线俄军主力则在夏军炮兵撤退后继续坚定的向前推进着。
此时夏军炮军已经退到了己方阵线之后重整,负责维持中部战线的本地蒙古骑兵则也开始缓步加速向俄军阵线发动起冲锋来。
看到蒙古骑兵开始冲锋,俄军立刻停了下来,以团为单位重新组成密集的横阵,在横阵与横阵中间,俄军炮兵开始冲着蒙古人炮击。
之前一直在观战的本地蒙古骑兵终于感受到了火炮的威力,在死亡的威胁下,这些被俄国人打怕了的布里亚特人、茂明安人开始发生混乱——有人试图加速突破俄军的炮火封锁,有人减速试图躲避结果却干扰了后队的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