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郄济农一滞,随后恭谨的回应道:“智慧无边的大活佛,您说的不错,天朝出兵了。”
罗桑丹贝坚赞叹了一口气:“只有被欲望迷失了双眼的人,才会以为夏军会一路把驿站修到额尔德尼召后,再与之决战。真是糊涂啊。也不知道此战过河,土谢图汗部的族民能有多少能活下来。都是草原的子民,为什么不能放下屠刀呢?”
以为哲布尊丹巴在磨蹭时间的巴郄济农状着胆子说道:“还请大活佛移驾。”
罗桑丹贝坚赞点头道:“好吧,且请这位贵人送我去军前,或许还来得及消弭兵灾。”
可惜的是,悲天悯人的罗桑丹贝坚赞显然来不及赶到战场了。
武成十五年八月十五日,土谢图汗部与札萨克图汗部在色楞格河畔决战,拥兵三万五千人的土谢图汗部在最初占有绝对优势,将只有一万五千人的札萨克图汗部打得溃不成军。
然而眼见得最后的胜利已经唾手可得了,七千车臣汗部及五千达里冈爱部突然从侧翼出现,一时间将岌岌可危的局面扳了回来。
土谢图汗部到底是兵多,很快又再度占据了主动,但致命一击随后出现,夏军铁骑军第四师从背后杀出,以势不可挡之势扑向土谢图汗部的汗旗所在。尽管旺札勒多尔济使出浑身解数甚至不惜以动摇阵线的方式抽调兵力回援,可是面对夏军的集团冲锋,任何试图阻挡的蒙古骑兵都没有一合之力。
迫于夏军所向披靡的攻势,旺札勒多尔济不得不丢下汗旗,狼狈而逃。旺札勒多尔济这么一逃,土谢图汗部就彻底断送了胜利的希望,最终这场大战以土谢图汗部伤亡一万五千人、被俘五千人的结果告终。
土谢图汗部败了,只是华夏联军方面也损失不小,夏军姑且不论,仅车臣汗部就有二千人的伤亡,达里冈爱部也有一千余人的死伤,最初独立抵挡土谢图汗部的札萨克图汗部的伤亡尤其惨重,光战死者就达三千人,其余基本人人带伤。
在这种情况下,华夏联军方面也无力继续追击下去,一场大战就此落幕。
一路逃回额尔德尼召的旺札勒多尔济喘息未定,但更大的噩耗接踵而至——作为最后依仗的哲布尊丹巴被车臣汗部提前劫走了——气急交加的他顿时一病不起。
何去何从?土谢图汗部上下开始议论纷纷,有人提议北逃阿附俄罗斯人,有人提议东进托庇在清廷门下。正在惶恐不安中,罗桑丹贝坚赞的使者带来了古晋招抚的书信。
九月初三,经过休整的华夏联军重返额尔德尼召。
在札萨克图汗部、车臣汗部上下仇恨的目光中,旺札勒多尔济向古晋奉上清廷颁给他的汗王金印及土谢图汗部三十七旗所领的草场分布图。
接受土谢图汗部臣服的古晋随后代表华夏朝廷对土谢图汗部作出处罚,将其所属三十七旗中南部的十七旗划出,组成左三音诺颜部和右三音诺颜部。此外剩余的土谢图汗部草场也被缩减,缩减部分一分为二,分别划给车臣汗部及达里冈爱部。
“接下来,朝廷会在东喀尔喀郡王治下选一块地方驻军。”受降仪式结束后,古晋召开了外喀尔喀王公大会,传达郑克臧之前留下的旨意。“大约会在乌里雅苏台河周边,以帮助札萨克图汗部抵御准格尔方面的进攻。”
札萨克图汗部首领,西喀尔喀郡王策旺扎卜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出列向古晋一礼道:“请大人向大皇帝转达臣下的感激之心。”
“不必如此。”古晋伸手虚搀道。“喀尔喀既是朝廷的藩属,朝廷自然要保全各部的安危的。”古晋随后话锋一转道。“不过还请策旺王爷、乌王爷以及土谢图汗、左右三音诺颜汗明年开春后前往内地朝觐圣上才是。”
古晋说的不清不楚,但在场的几人心里都很清楚内中的意思。五位王公中策旺扎卜和乌默客两人是要去谢恩,而旺札勒多尔济和左三音诺颜汗丹津罗布藏、右三音诺颜汗噶尔丹策凌多巴等三人则是要去领取华夏朝的爵封及表忠心,都是不得不去的行程。
五个外喀尔喀最有权势的男人于是纷纷表态道:“理应如此,我等开春之后,必然前往内地拜谒至高无上的大皇帝陛下。”
古晋随后又冲着在一旁端坐的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言到:“届时最好也请大活佛一并前往朝觐天子,如此才能显得外喀尔喀上下的忠心。”
这并不是请求,而是命令,对于华夏的强势,罗桑丹贝坚赞只能应道:“听说大皇帝在承德新建(黄教)寺庙,正要前去参拜。”
交代完朝觐之事后,古晋进而言道:“圣上有口谕与我,唐努乌梁海乃喀尔喀属地,理应归于朝廷治下。所以,还要请几位王爷派人去招抚,最好能明年开春后一并朝觐圣驾。”
几人自然乐于帮这个随手而为的小忙,至于唐努乌梁海人去不去,则是另外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