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的炮弹没有打中人,却神奇的在地面上一弹而起,直接撞碎了战马的脑袋,猛然摔倒的战马好巧不巧的将骑士压倒在身下,几百斤的重量瞬间就造成了马主的各处骨折。
这些还都是开胃菜,随着蒙古马队的逼近,夏军炮兵们开始发射霰弹了。如雨点一般密集的弹丸在空气中扯动着,将更多的蒙古人送上黄泉不归路。
同伴的死亡当然使得一批蒙古人胆寒了,他们下意识的放缓了马速,但更多的,在临战前由随军喇嘛加持过的蒙古人却继续毫无畏惧的顶着夏军炮火冲锋,或许他们真相信了若是为阿弥陀佛化身的大清皇帝战死,他们的灵魂就能去往西方极乐世界。
蒙古人愈发的靠近了,夏军的炮火也因为需要散热的原因开始放缓下来。但快冲到砦墙下的蒙古人还来不及高兴,夏军的排铳便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但还是有蒙古人完成了使命,丢下了土袋。更为对不利的是,倒在砦墙边缘的人尸、马尸也无形中为对手提供了更多的便利。
第一波蒙古兵退了下去,第二波旋即又冲了上来,铳炮声又一次响彻了天地。
“这倒好,咱们的砦墙本来不甚结实,现在蒙古人给咱们加厚了,这下算是稳如泰山了。”战斗的间隙,夏军老兵说着自我解压的俏皮话,但是随着土山越堆越高,所有人的脸都难看起来。“乖乖,蒙古人是死不光还是怎么的,总有大几千了吧,怎么还没止境呢。”
小砦守军的压力越来越大了,但观战的满蒙贵胄的脸上也挂着厚厚的寒霜。
“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为了堆土已经死了近两千勇士了。”一个断了手的台吉冲到最尊贵的那群人面前苦谏道。“几个旗的男丁都打光了,回去后怎么向他们的主子交代,他们的妻儿又怎么渡过今年的冬天。”
多罗安郡王马尔浑绷着脸回应道:“死光了怕什么,朝廷必有恩典。”
说着马尔浑命令道:“来人,把此人拖走,要是再嚷嚷,就以动摇军心处置。”
马尔浑没有当众说出杀无赦的字眼已经是算是很给蒙古王公们面子上,因此接下来不管在场的蒙古人脸上露出多么不甘心的神色,他依旧冷冷的命令道:“继续堆,已经快到砦墙顶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功亏一篑了。”
战斗又持续了一会,西面的土山率先堆到了砦墙顶上,接着是南面,最后是东面。随着土山的完成,蒙古人一下子退了下去,战场忽然平静下来,但谁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更大的厮杀还将继续上演……
“简亲王,安郡王,马上要总攻了,是不是该派人堵住北面,备着固安城里的夏军冲出来救援。”科尔沁多罗冰图郡王达达布建议道。“也能挡住砦子里的人逃跑不是。”
简亲王雅尔江阿和马尔浑一琢磨,觉得有些道理,于是便派土默特多罗达尔汉贝勒马呢、喀喇沁镇国公善巴喇锡和喀喇沁多罗杜楞郡王、额驸噶尔臧三人各率本部合计三千人插到城砦之间,以预防固安方面派兵支援也是防着小砦守军逃入固安。
三部派出去了,也穿插到位了,雅尔江阿和马尔浑便准备下令大举出击,突然间就听到固安方向炮声雷动。几人以为固安城内的夏军出击了,急忙掏出千里镜观望,却发现从固安城头和小砦北门之上射出无数的炮弹,化作一张火网将三部蒙古兵笼在期间。一心准备打援的蒙古兵猝不及防,一时间无数人马在炮火下你推我搡却无法逃脱,只能不甘心的倒在血泊中。只有那些敢于向自己人挥刀的,才在第一时间跑了出来,其余的则在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之后,勉强从两侧脱离了夏军火炮射界。
“可惜,这手只能耍一次。”雪藏了射程较远的十一分炮,命令小砦方面只用八分炮迷惑对手的陶月有些不满足的叹了口气。“否则,来多少都是送菜。”感叹之余,陶月遥望着自己部下们奋战的地方。“接下来,就只能看你们自己的了。”
陶月的感叹,满蒙贵胄们是听不道的,但三部近千人的伤亡数字以及两位蒙古王公的死讯还是让一众王公们的脑袋开始充血。
翁牛特多罗杜楞郡王、和硕额驸苍津大声的咆哮道:“杀,杀光这些卑鄙的汉人,为马呢贝勒报仇!为噶尔臧郡王报仇!为蒙古勇士们报仇!”
翁牛特多罗达尔汉戴青贝勒额尔特布鄂齐尔也挥动的拳头道:“对,鸡犬不留!”
看着激动的一干蒙古王公,雅尔江阿和马尔浑的嘴角却浮起了一丝不为人注意的笑容。
雅尔江阿因此下令道:“全军出击,拿下小砦,杀光了汉人,为两位王爷报仇!”
隆隆的马蹄声再次响了起来,杀气腾腾的蒙古骑兵面目狰狞的持刀擎弓向小砦逼了过来,这一次,他们要用守军的鲜血做祭礼,不尽全功誓不罢休。
面对杀意沸腾的对手,守军却表现出极度的冷静,或许也有人胆寒了,但是夏军上下自打入伍的第一天开始就知道把背卖给对手的下场,因此就算手脚开始颤抖,动作开始变形,但却没有一个人立刻自己的岗位。
一百步,夏军没有开炮,五十步,夏军还没有开炮,都快上了土山了,夏军还没有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