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知!莫非那些死囚在运往崖山的途中发生了意外?”陈宏突然间眼神一怔。死囚原本是戴罪之身,发往崖山的死囚几乎注定要死在崖山。所以也没人会关心这些发往崖山的死囚,死亡只是迟早的事。
“哼!”皇帝冷哼一声,“三年来,中州竟无一死囚送往崖山,岂有此理!那群押解死囚的衙役,竟然嫌弃路途遥远在出中州之后沿途琢磨死囚,未出百里死囚便被他们折磨致死。
而后随意的将死囚葬于乱葬岗,更有甚者直接丢弃于密林荒野成为野兽果腹之食。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东厂奉命监察天下官吏之行为。一叶障目,只盯着朝廷大员却对基层官吏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实在可恼,实在可恨!”
“奴才愧对皇上信任,奴才有罪,奴才万死……”在皇帝话音落下的瞬间,王忠贤呜咽的声音响起听得陈宏头顶一阵发麻。
“竟然有这等事?”陈宏心底惊诧,脸上也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但转念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死囚早晚都是要死的,既然送到崖山是死,押送的衙役自然会想着偷懒早早的弄死死囚免得自己跋山涉水……但是!死囚……也是人啊。
“皇上,也就是说何侍郎大人的家眷全都……”陈宏在错愕的瞬间猛然间脸色大变。他曾答应过替何侍郎翻案,但如果他的家眷都已经死了,哪怕翻了案又有何用?
“崖山那边既然没有,而他们也已经上路了半个月……想来是凶多吉少了。朕定不会姑息这些尸位就餐无耻之徒,陈宏,朕命你全权调查此案,抓到一个是一个,朕容不得他们……”
“皇上……恳请皇上给奴才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发生这等事,皆是东厂监察不力之过,求皇上看在奴才忠心耿耿服侍皇室数十年的份上再给奴才一次机会……”
王忠贤说着,猛然间抬起了头。眼神灼灼,丝毫没有闪躲的直视皇帝的眼睛。这一刻,陈宏才在陈水莲身上看到了天位高手的气势与风采,坚定的眼神如火焰般沸腾燃烧。
“再给你一次机会?”皇帝微微的俯下身体,眼神如剑直视王忠贤的眼眸,“你要朕如何信你?”
“奴才愿立军令状!若奴才无法给皇上一个交代,奴才自愿发配皇陵去服侍历代先皇,奴才的东厂,也无存在的必要了……”
死寂,御书房内一片死寂。陈宏心底还没什么感觉,但皇帝的脸上却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东厂的存在近百年,从昭烈帝时期就有取缔东厂的意思。但东厂背靠宗室,实力雄厚关系错综复杂。
皇帝就算有心裁决东厂也力有不殆更何况……王忠贤是天位高手,有他在一天,东厂就不能动。而现在,王忠贤竟然主动压上了东厂以表决心,这对于将权利视作生命的王忠贤来说无疑赌上了身价性命。
“好!”过了许久,皇帝才从口中轻轻的吐出这个字,“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不是因为你在朕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而是因为朕念在你兢兢业业服侍三代君王的情分。别让朕失望,朕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是,奴才遵旨,奴才告退!”王忠贤恭敬的再次磕了一个响头,躬着身体倒退的走出御书房。
“父皇,东厂已然成了大夏皇朝的毒瘤……文武百官谈东厂而色变,就是乡野民间,也视东厂为白魔夜枭。父皇何不乘此机会取缔东厂还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朕方才不是说过,王忠贤服侍了三代君王劳苦功高。昭烈帝在位期间,皇室宗亲多有心系昭明太子一派勾结大内高手蠢蠢欲动。当初是王忠贤贴身保护昭烈帝,一次次舍命相救才换得大夏皇朝浴火重生……”
“但是……那是以前!现在的东厂已经成了人人谈之色变的猛虎,若不乘机斩断,将来定会惹出更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