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可面前,范无闲怎敢顶嘴,笑了笑,不置可否。
玄叶的为人比玄可好得多,道:“玄可师弟,这少年资质怎样,师父法眼如海,早已知晓,你又何必多说呢?”
玄可待要说些什么,同光院主忽然身形一晃,已经来到了韩峰身前,道:“小施主,请平推出你的左手。”
韩峰听了,虽然不知道同光院主为什么要叫自己这么做,但还是依言照办,将左手缓缓推出。就在他将左手平推到不能再向前推进的时候,同光院主一掌拍出,与他的手掌相接。同光院主出手又轻又快,几乎是无声无息。
范无闲见了,心头暗喜,知道同光院主要为韩峰治疗体内的那个怪病。
同光院主有多大的道行,范无闲身为弟子,多少知道一些。在范无闲的心目中,同光院主的功力,已经达到了至高的境界,由他出手的话,说不定能够将韩峰的怪病治愈。
玄叶和玄可见了,却是面色一变,但两人的想法却是大不一样。玄叶的想法是,师尊这一次为韩峰治病,不知要耗费多少真气,为师尊暗暗担心。玄可的想法却是,这陌生的小子何德何能,竟能让师尊出手救他,这未免有些太离谱了。
过了一会,同光院主身形一晃,额上隐隐见汗,退了出去,满脸的惊疑。
“师尊,你老不要紧吧?”
范无闲见了同光院主的表情,一面为师尊担心,一面为韩峰担心。
同光院主伸手擦去额上的汗,道:“我没什么事,只是消耗了一些真气。”
玄可看到这里,大喝一声道:“范师弟,你好大的胆子,把这少年带上山来,意欲为何?”
范无闲“噗通”一声给同光院主跪了下去,道:“师尊,弟子这么做,全是为了义气两字,请师尊原谅。”
同光院主尚未开口,玄可又是一声大喝:“义气?哼,你说的倒是动听。为了义气,你就可以忘记本寺的寺规,不顾师尊的身体了吗?若不是师尊修为精深,功力通玄,这一次,师尊非被你害苦了不可。”
同光院主道:“玄可,你范师弟也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不要骂他,本院主只是想不到这位小施主体内的这个怪病会如此的难缠。”对范无闲道:“无闲,不是本院主不想救他,而是本院主功力不够,你还是……”
范无闲不等同光院主说完,朝同光院主磕了一个头,道:“师尊,你老不惜耗费真元为小风治疗,已经是对弟子最大的厚爱,弟子不敢再麻烦你老人家,只望你老人家原谅弟子的无心之失。”
同光院主笑道:“在本院主的亲传弟子之中,你是最有天分的一个,本院主又怎会怪你?你起来吧。”
“谢师尊。”范无闲站了起来。
同光院主望了一眼韩峰,然后对范无闲道:“无闲,你带来的这位小施主资质不错,不过,因为他还不是我大梵寺的弟子,只能委屈他住在山下。”
“弟子明白。”
“你暂时把他带下山,三日之内,本院主若是传话下山,便说明他有了希望,若没有传话,那……那也是本院主已经尽力了。”
范无闲深知其中的厉害,急忙躬身道:“弟子多谢师尊,师尊对弟子的好,弟子永世不忘。”说完,朝三人施了一礼,带着韩峰下山而去。
待范无闲和韩峰下山后,玄可道:“师尊,你老当真要为那少年去一趟如来峰吗?”语气之中,充满了不解。
同光院主道:“出家人慈悲为怀,那少年体内的怪病甚是奇怪,若不救他的话,只怕他难以活过十八岁。”
玄可道:“师尊的话是不错,但师尊修为精湛,都尚且难以为他救治,更何况是其他人呢?若是为了这件事惊动方丈和长老院的人,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
同光院主叹道:“本院主也只是尽一点绵力罢了,至于能否请得动本寺的高手,也得看那少年的造化。”
玄叶听了,心里想道:“方丈已经四十年没有出过如来峰,就算是每五年举行的各院比武大会,他也只是派了一个弟子前来观礼。师尊这一次去如来峰,只怕将是一场徒劳。长老院的那些长老不见得比师尊强多少,他们听了师尊的描述,多半也不会轻易出手,倘若没能治好那少年的怪病,岂非丢了面子?至于那些隐居多年的老祖师们,除非是本寺遇到了大事,他们才会出关,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但这世上每一天都会死许多人,那少年也只是凡尘中的一个,他是生是死,命里早已注定,强求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