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肖峰与白洁到达了安南开发区,来到后山的墓地,找到养母的坟墓。
然而当白洁挺着肚子一路艰难来到这里,她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大跳!
原来,养母的坟墓被人给刨了,棺材的棺盖被人撬开,横躺在草地里,棺材里面的旧衣物被散落了一地!
一年多前,由于养母是冤死,她又无法在养母下葬之前抓出真凶,所以只有拒绝火葬,采用土葬的方式将养母葬在了后山上。
如今得知她要给养母开棺验尸,那林浩瀚早早就把尸体给挖走了,毁灭掉一切谋杀的证据!
其实如果不是当初林安姌容不得她,视她为眼中钉,养母慕如意也至于遭到林浩瀚的报复,被殴打致残躺在床上无法及时逃出倒塌的房子!
那个晚上,林安姌将她抓去了夜店坐台,这位林小姐却迫不及待的亲自开着推土机,扬起铲子砸向她们家的房子,要拿她家的房子杀鸡儆猴,发泄怒气!
所以真正意义上讲,林安姌是直接导致养母被压在横梁下的凶手,那林浩瀚则是亲手杀害养母的真凶,在医院闷死养母的行径令人发指!
“现在怎么办?”白洁蹲下身子去捡那散落一地的旧衣服,却发现这口棺材除了衣物被抓出来,里面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难不成这伙歹徒这么客气,丢掉了里面的衣服,却这么爱惜这口棺材?
正当白洁疑虑,肖峰的手机响了,肖峰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走至一边,接听这位不速之客的电话。之所以对这通电话感到惊讶,是因为他目前还没有与白洁结婚,还算不上是滕睿哲的姐夫。
那么自然而然的,他和滕睿哲没什么交情,平时不会主动通电话,更别谈以妹夫姐夫相称。
此时滕睿哲主动打他电话,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即找他商谈!所以他面色凝重,盯着面前的棺木微眯双眼接听电话,“是我,肖峰。”
“唔,你们到达墓地了?”滕睿哲倒也不与他寒暄客套,用他低沉磁性的男性声音直接切入主题,并轻轻笑着,“不过不要被面前的一幕给惊吓到,在肖少爷你失忆的这段时间,考虑到林浩瀚可能会毁尸灭迹,所以滕某冒着天打雷劈的危险,将慕如意的尸体给挖出来送入了停尸房,所以目前你们看到棺材保存完好,没有被破坏,毕竟这样对死者不敬。”
“衣物都被翻出来了,滕少爷确定没有对死者不敬?”闻言,肖峰睿眸一眯,俊脸冷峻,同样无法相信这滕睿哲会做出这种事情!
但眼见为实,滕睿哲的人不仅挖走了尸体,也顺便把墓地破坏殆尽!瞧草丛里那些凌乱的脚印,只怕是有十几个人来过这里,极其的凶神恶煞!
“呵,在我的人挖走尸体之后,林浩瀚的人应该也来过。”滕睿哲倒是淡淡一笑,长指扯松脖子上的领带,从办公桌前站起高硕的身躯,走向一旁的长沙发,向他们解释清楚,“我和黛蔺可以保证,在开棺的那一天,除了将慕如意的尸体抱出棺材,我们将墓地的一切还原。后来林浩瀚迟我一步去抢尸体,所以再次凿开坟墓,撬开了棺材!在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之后,这些人气愤的扔出了这些衣物,然后空手而归。呵。”
而这个时候,肖峰和白洁其实是相信他的解释的,相信以滕睿哲的为人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也没有理由去这样放肆不敬!
他们并没有怪罪他擅自打开棺材,反而很感激他的鼎力相助,“如果没有滕少爷你,也许林浩瀚早已经毁掉证据逃之夭夭。”
慕夜澈有官位在身,并不方便直接插手干涉。所以如果没有滕睿哲,那么在他肖峰失忆的这段时间,林浩瀚一定会对白洁母女得寸进尺,早已携家带口卷款潜逃!
“所以我和黛蔺等着喝你与白洁的喜酒,以及孩子的满月酒。”滕睿哲玩味一笑,不置可否,然后挂了电话。既然是他未来的姐夫,一家人,那有什么好客气的!以后再让这个姐夫帮帮他!
于是在墓地走了一遭之后,肖峰和白洁立即前往滕睿哲所安排的这所法医鉴定部。
由于没有白洁的签字,法医一直没有对尸体进行检查。所以在白洁到来之后,法医立即开始着手尸检,并且联手警方,对这个案子继续展开深入的调查。
慕如意的案子在一年前被判定为意外死亡,大部分的责任在于她自己,故意躺在拆迁房里抗议拆迁,影响工程的进度!所以当年的判决,是将拆迁队的某个副级负责人给予警告,这个案子就算了结!
如今有肖峰要求立案起诉,要求合法的法医部对尸体进行尸检,不准做假报告,那么得出的结论是,尸身有多处骨折骨裂,尤其是脖子部分,脖骨断裂,疑为生前遭人扼颈,导致死亡。而且,从肺部的分解物来看,死者生前曾被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安眠药被从肺部分解,被身体吸收,极有可能导致死者昏睡,死前并不知道疼痛!
也就是说,死者在被推进医院治疗时,已被迫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然后被人掐断脖子而亡,没有惊动任何人,而且死者在生前曾遭人殴打,全身骨头断裂!
这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人是何等的残忍!
法医办公室的白洁用手紧紧拽住了这份化验报告,然后忽然转身跑出这里,直奔林家!
“白洁!”肖峰见此微吃一惊,连忙追了出去,一把拉住了她纤细的臂弯,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林浩瀚跑不掉的。你现在贸然过去,只会被他们伤害。”
白洁忽然一把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怀里,“她再也回不来了。就算是杀了林浩瀚,她脖子上的那道伤痕,也永远无法治愈。”
肖峰见她在哭泣,知道她是为当年守在病房外却眼睁睁看着养母被逼死而自责,便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哑声安抚她道:“当年你没有能力保护她,所以她不会怪你,她生前唯一的心愿,应该是保佑你能逃出去,不再受到他们的伤害,而现在你做到了。”
“不!”白洁忽然大声起来,用手捶打他结实的胸膛,借用这个动作来发泄她的自责与煎熬,眼底的泪光显得格外的晶莹与痛苦,“那个时候我为什么没有冲进去!我明明知道她还活着,想见我,可是我没有冲进去,没有去救她,当时我们只隔了一道玻璃,我看到她帘子后面的脚一动不动,两个医生在她身边走来走去,我就知道不对劲!我有想过他们故意不给她治疗,耽误她的病情,但却没想到,他们是给她服食安眠药,掐断了她的脖子!”
“可是当时你没有办法冲进去!”肖峰用大手一把箍住了她捶打的双腕,然后顺势一拉,将激动的她重新拉回怀里,紧紧抱着她,“好了,不要再自责!慕如意她不会怪你,她是你的母亲,如果她知道你现在找到了家人,过得很幸福,她在地下一定很欣慰。”
“她不会欣慰,因为她死前是那么痛苦。”白洁不断的摇头,并且是低着头泪如雨下,双手抓紧肖峰的衣襟,越抓越紧,然后一把松开,“最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因为是我给她带来了这场灾难!”
“白洁!”肖峰见她越来越不对劲,连忙反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搂住她即将转身离开的身体,严肃的面容布满怜惜,“你到底在自责什么?为了你肚中的孩子,忘掉这场噩梦好吗?”
他低下头,吻住她滑下的泪水,再吻了吻冰凉的唇,再次将她拥入怀里紧紧抱住,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精神恍惚的她,“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的孩子会代替养母来到你身边,好好爱它,爱你自己。”: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