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古妤对这位少爷的真实面貌一点都不感到惊讶,毕竟他能那样对待白洁,就足以说明这个男人是怎样的狠心绝情!
只是她想不明白,这个与林安姌同流合污的男人为什么还要找白洁?难道他以为,自己现在有权有势,是应该让白洁回到他身边,任由他临幸玩弄了?他继续与林安姌过下去岂不是更好?
或者说,这个男人不想让她古妤得知当年的案子,借由找白洁的理由,直接将她关押?
不过想封住她的口,似乎不太容易呵!因为此行,她就是为了当年的这个案子而来,为黛蔺和白洁的这个义母沉冤昭雪!
“古小姐,我早说过,你不准出去!”当她再次打开门,门外的这群人又一次无礼的拦在她面前,每个人的牙缝里还插着牙签,正在潇洒的剔除他们酒足饭饱之后,留在牙齿里的残渣,差一点吐到古妤的脸上,“我说,你是想吃一些教训么!?这脸蛋长得挺漂亮的。”
这群人喝了一些酒,见古妤又是独身一个人,便见色心起,打算吃一点这位美女的豆腐,“如果你把我们伺候舒服了,我们可以考虑让你出去透透气。”但不等他们碰上古妤的肩膀,他们忽然感觉胳膊一痛,有人从后面擒拿住了他们,狠狠一掌劈向他们的后颈,直接将他们击昏!
“古小姐?”
古妤看着这群从暗处现身的保镖,示意他们退回去,表示她没事,“我现在去一趟林安姌与亦辰的酒店,你们留几个人守在这里。”
“是。”
于是古妤大大方方走出了这里,坐车前往亦辰所在的酒店,再去会一会这林安姌与亦辰。
而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吃了四巴掌的林安姌跑回酒店发疯,除了把酒店大厅摧毁,齐人高的古董花瓶全部被她推倒,她还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闹自杀,使得亦辰的父亲老脸一片黑沉,立即让儿子亦辰去他的房间!
“这里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地上会有一滩血?”她笑看眼前的一切,踩着高跟鞋走过去,让前台立即给她办理入住手续,“这是我的身份证。”
“不好意思,客满。”前台小姐们不仅对此事守口如瓶,更是对她冷漠相对,提醒她,这里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入住,必须指定的客人才能入住他们的酒店,“小姐,我们的门口有提示。”
“哦,是吗?我以为酒店开门迎客,任何客人都可以入住。”古妤感到惊讶,掀唇轻轻一笑,收回自己的身份证,看了看金碧辉煌的四周,“原来这里是国宾酒店,只招待国家贵宾。那这样好了,请你帮我转告亦辰少爷,说他的旧情人到了……”
这次换前台小姐抬头看一看这位五官美艳的混血美女,的确相信这位美艳的小姐是做情人的料,这么嚣张!
“经理,这位小姐找亦辰少爷。”前台小姐立即示意一旁的大堂经理处理这件事,让旁边的保镖立即把这位行事大胆的小姐给请出去,以免惊动了市长大人!
在这里,谁都知道市长一家入住他们的酒店,所以他们的酒店一般不对外开放,保护市长的隐私!
一旦有人私自闯入,那定然是闹事者,他们会立即派人伺候,快速的解决掉这件事!
不过在他们解决之前,古妤将高挑身子惬意靠在前台处,亮起她的Gucci包,风情万种的撩一撩她的长发,又对他们笑道:“不要不相信我的话,我和你们亦辰少爷已经有爱的结晶了,不信你们可以找亦辰问问虚实。所以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告诉他,我打算与他重拾旧情,嫁给他。你们也知道,我和你们少爷是研究院的同学,当年要不是因为林安姌插足,我早就嫁给他了,现在他找我找得好辛苦……”
她用Gucci包扇一扇风,继续笑看面前的这群人,美眸一瞪,“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去找他呀!告诉他,如果他不出来见我,我就撞死这个孩子,让外面的记者曝光,把他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扔掉……”
她把那从亦辰车上顺手取来的吉祥物放在桌上,表示这是定情信物,她刚刚坐过亦辰的车,近距离接触,以及拿出白洁留给她的那几本书,让亦辰这个混蛋的笔迹出现在大家面前!
一哭二闹三上吊,貌似是小三的常用伎俩,不知道这群人吃不吃这一套?
况且,她也演得够逼真了,不仅牺牲了色相,还牺牲了清白,把这个不存在的孩子都用上了,如果林安姌和那市长大人再不有所反应,那她算是白演了!
以她对那林安姌的了解,那林小姐就吃这一套!千万不要让林大小姐发现亦辰在外偷吃,否则她让他断子绝孙!
所以,继续给林家下点猛料。
“你们看住她。”几个人果然不敢把她怎么样,立即派人上去通报,直接报到了林安姌的父亲那里。
“什么?!”林浩瀚顿时有些吃惊,立即怒目看向面前的亦辰,腾地从座椅上站起,“为什么你还在与她联系?!一年前你向我林家保证,绝对不再插手她的事,但是现在,你不仅私自藏下了她,还……”
他重重一哼,一时间恼羞成怒,不打算给亦家面子,“我们出去谈谈!”
亦辰一直在寻找这个白洁的行踪,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而他的人,也在追去锦城市之后,突然失去了白洁的踪影!
他一直怀疑是亦辰藏下了她,但不曾想,今天这个女人亲自找上门来了!还扬言怀了孩子!
“老林,发生了什么事?”亦辰的市长父亲亦青川明显嗅到事情的不对劲,让林浩瀚稍安勿躁,一旁哭哭啼啼的林安姌也死死瞪着那做贼心虚的亦辰,忽然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壶就摔了,大声囔道:
“爸,公公,现在这个女人找上门来了,你们终于肯相信这个姓白的女人没有死,亦辰一直在惦记她了吗?这个混蛋一直背着我在外面乱来!”
现在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一定要让公公和父亲当面给亦辰一些教训,然后除掉外面的这个女人!
虽然这个女人现在又闹得她不得安宁,让她失心疯,但没有关系,她迟早有办法除掉她!
“安姌!”亦青川面色一沉,明显对儿媳妇今日的行径感到不悦,冷静道:“不要理会这件事!老林你是经过风浪的人,怎么能因为这一点小事,而大动干戈?安姌她还年轻不懂事,难道你也要跟她一起走入对方的圈套?”
“亦辰的这些事,我们不是第一次遇见。每一个自动找上门的女人都会说她怀了孩子。”他无奈道,缓缓喝了一口茶,“随她去吧,我们不必理会。无非看中亦辰的家世,想闹上一闹,无知也无畏。”
“爸。”林安姌顿时伤心的痛哭起来,感到非常的委屈。既然公公只是认为她年轻不懂事,可以放纵,那正好,她就装一装可怜的小媳妇,博取公公的同情!幸好公公只是认为她年轻不懂事,而不是心肠毒辣,如果让他知道她比亦辰厉害,整日在亦辰面前发疯,私底下做了不少事,那她就失去这座大靠山了!
林浩瀚走回来,在亦青川对面坐下,眼镜后面的一双精明眼眸闪烁着冷光,忍住怒气道:“老亦,实不相瞒,最近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诸事不顺,总感觉会出事。所以我希望亦辰和安姌能谨言慎行,不要让我们的政敌抓到把柄。而且老亦你也知道,最近我面临选举,大意不得。”
“老林,你也相信右眼跳灾的这种迷信。”亦青川呵呵一笑,缓缓放下他手中的茶杯,突然直言不讳道:“浩瀚你是不是想起了一年前安南渔村的拆迁案?虽然我没有亲自参与这件事,但我听说,有个年轻女孩敢对你大不敬,勒令你跪在她母亲的坟前认罪。其实我对这件事也感到很惊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无知的年轻孩子。不过只要你想一想她还年轻,与安姌一样的冲动易怒,那你就会发现,她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她很容易被解决,对你的升官不会产生任何的威胁!”
“希望如此。”林浩瀚老眸一眯,再次恢复了他的冷静与不可一世。不过经过今天这件事,他忽然想起了一年前,这个女孩怒视他的那一双眼睛。
正是因为这双眼睛,这种目光,高高在上的他才要抽出他日理万机的宝贵时间,派人去解决掉这个年轻的孩子。为官多年,他始终相信,无论对方是贫穷,还是贵贱,是他的政敌,或者是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平民百姓,只要斩草不除根,必定留下后患!
——
肖峰参加了景家的宴会,继续与景静相安无事,相敬如宾。
不过在这层平静的外表假象之下,只有他们夫妻二人自己知道,他们已经由无爱的夫妻变成了真正的敌人,病愈后的景静无法原谅他,必须要从他这里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嚣张而执拗!实质上,他们之间一直都是这样相敬如冰,冷冷淡淡,尽管他们相处了九年,尽管肖峰对她有应有的责任,陪护在病床前,但两人的关系一直止步不前,不温不火。
肖峰与她之间的关系,只是由一池无波无澜的温水,变成滚烫灼人的硫磺水。
拥有了健康身体的景静终于等不到他对她的热情,得不到他的心,只有将他摧毁在自己制造的狂澜之下,谁也妄想得到她的男人!事实上即使她卧病在床,温柔娴静,她也一直拥有这个目标。
于是在参加完景家的宴会之后,肖峰又去异地出差了。
景静明目张胆的派人跟踪了他,而不像以前,悄悄的派人跟踪了他,然后在家里装作若无其事,而是大大方方的跟着他,再也不用忌惮!
而肖峰,在下了飞机,上了前来接他的赖斯劳斯之后,他的人便失去了踪影,只剩他的保镖与秘书等在原地,告知这群人原路返回,告知景静,不要太肆无忌惮!
肖峰来到了白洁所在的医院,静静望着病床上的她。事实上,他对这个女人的感觉很奇怪,应该算不上是爱,只是在得知她跳江,继而再次被景静追杀,制造真死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在起伏不定,不可能坐视不管。
而这一次与上次不同,上次他没有在她死亡的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只是去停尸房看了看。而这一次,在得知景静取走他的车,派人跟着白洁上了火车,他便让他的人追来了这里!
当时一身枪伤的她已经被扔在野草丛里,就扔在铁路的旁边被弃尸,脸上都是血,眼睛睁不开。
这是他真正看到死而复活的她,确定她还活着,没有被江水淹死。
可是比起在江水中遭遇枪击,被扔在草丛中的她更加让他触目惊心。
他抱着奄奄一息的她走了一段路,去找吕沉毅,让沉毅救她,并且隐瞒她的行踪。这是他第一次亲身感受到她的死亡,感觉她的生命,正一点点的离他而去,由当初美丽聪慧的她,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再也无法对他展颜欢笑。
她一定很后悔假死,也感觉到孤单,所以当时他从草丛里把她抱起,她下意识的想抱住他,但是她没有力气。
而现在,她被抢救过来了,也醒过来了,正木讷的看着他。
对,她注视他的目光很平静,就像不认识他,只是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看着他。
“危险期过后,给她办理转院。”他也只是平静的吩咐身边的医生,然后转身走出去,高大身躯静静走在走廊上。转院之后,他还会给她办理入学手续,让她暂时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所以正如吕沉毅所说,她被伤到了头部,虽然险险保住了一命,但是会伤到她的脑部神经!于是在她醒过来之后,一切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比如失忆,或者脑部受损,变成痴呆儿。毕竟那一枪真的很准。
而她刚才注视他的目光,明显是不认识他了,像个孩子一样,乖乖的躺在床上,然后注视着四周的一切。而她的这种目光,其实让他的心头划过了一丝失落,让他清楚的知道,他对这样子的她感到心痛,心尖划过了一丝被遗忘的酸楚,只能选择转身走出去,不去注视她那陌生的目光。
难道,他真的被她彻底遗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