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政勋坐在沙发椅子上,拿了一份报纸翻看细细阅读,容颜比以前苍老了许多,里头的日子难熬,是身与心都在受煎熬。
江夫人一身优雅气质下楼,来至了江政勋身边,一把抽走了他手中的报纸。
“政勋,你说明天静知会不会来?”
江夫人刚才给江萧打了电话,再三嘱咐一定得将儿媳带回来,可是,江萧在电话里却对她说:“妈,你以前那样对她,我没有把握,看情况吧!我尽量。”
“什么尽量?”听儿子这样说,江夫人想发飙,然后,又想到了今时不同往日,生生压抑了自己的脾气,挂了电话走下楼来。
“难说。”江政勋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这孩子挺优秀的,去香港白手起家,居然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只是世间奇女子。”
江政勋以前也没有想到,原来,他们大家都对这个儿媳看走了眼,只有江萧慧眼独具。
要不是他亲眼看到关于御海王朝的报道,他根本不敢想象御海王朝就是静知所创。
在香港,听说她因股市而翻盘,从此赚下人生道路上的第一桶金,也开启了她的生意之旅。
现在,整个京都都在传言,说她是世间奇女子,商业奇才,她的知名度比明星还要炙手可热。
“我觉得她应该会来,毕竟,她是爱着江萧的,不是么?”
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江政勋此刻是深有体会了。
“老婆,人家可是身份上亿的老总了,你儿子不过是一部公职人员,没啥钱啊!”
“你巴不得她不来是不是?”
见女人的脸拉了下来,江政勋冲着她摆了摆手:“不是,我当然希望她能来,我还想见我那对孙儿孙女了,你说,你往日都干的是什么事儿。”
“我干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干,我只是天生骨子里有些视利而已。”
这是她的毛病,她自个儿清楚。
“还说没干什么?你可是破坏你儿子幸福的刽子手,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静知不原谅江萧的最大原因在于你,当年,要不是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也不会让我们进去了这么多年。”
“政勋,是,我蠢货,不该受人利用,只是,如果姚家有心要置我们于死地,躲得过一时,能躲过一世么?要不是萧儿去抢人家未婚妻,姚利宣几父子也不会下了狠心誓死要把你们扳倒。”
“政治斗争本就残酷,我与姚利宣是有一些磨擦,可是,还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与姚家的恩怨走到今日局面,你与萧儿都有责任啊!”
不是谴责,而是就事论事。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相信萧儿会把知知带回来的。你等着瞧吧。”
“那到未必。”江政勋淡淡的应了一声,从她手里夺回报纸看起来。
江夫人望着老公冷漠的脸孔,忽然间才发现,她与他之间,几十年的感情,只能用相濡以沫这个字来形容,也许,连这几个字也谈不上,因为,相濡以沫的夫妻,至少是相敬如宾,他对她的相敬如宾,给她的宠爱,只是在世人面前表现而已。
她想有一个爱自己的老公,以自己为中心的老公,整天围着她转,因为,在她心里,始终有一把天平失衡,总觉得,在他人生最落败的时候,她支持了他,对他不离不弃,他就应该对自己感恩戴德,她不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的恩人。
然而,她这种想法太偏执了,旧时代已经过去,如今是新时代了,她却忘了,当年,她与江政勋恋爱的时候,她娘家人可没受拿气给江政勋受,尤其是她的弟弟,那个霸道冷狠的狠角人物。
而且,当时江政勋家庭成份不好,处处受人排挤,这些排挤他的人,包括她的娘家人,每一次去都会遭受人家的白眼,他与她的恋爱自是有受到了苏家所有人的反对。
而她不顾一切,不顾家人的反对与侮骂,铁了心要与他在一起,那一年,他哭着对她说:“你不嫁给我,我就去死。”
是她太单纯,以为他真的会死,多年后,她才慢慢发现,她错的太离谱,江政勋那么自私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去死呢?
她一直希冀能得到他的爱,不是,是最爱,然而,在经历一番变迁后,他虽然搬回了房间与自己住到一起,却也从来没有摸了一下自己的手,当然,她一大把年纪了,早已经无欲无求,孤寂的心灵只是想得到慰藉而已,不是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么?
她渐渐明白了,她与江政勋因为中间隔阂的事儿太多,她的家人,他的家人,她们之间已经回不到当初狂热变爱的时代了。
他的火热激情已经成为了过去。
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把身心托付,她苏利就是傻啊!傻不啦叽地苦苦守候了这种男人一辈子。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看似简单的话,苏利永远不有弄懂这句话真正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