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辽和贾芸儿在江边等船只过来,两个青城派的小道童带着许辽和贾芸儿上了船。又有许多蜀中的武林人士也熙攘的上了船,蜀中群雄依然是武功最弱的人先撤退,武功高强的人在岸边防备殿后。船只每次运走近百人,在江面上来来回回的运了几趟,最后是唐门和苗寨的人在无余大师若愚道长的带领下撤退。江对岸匡义门的人的吆喝声清晰可闻。待到在这无余大师几人的船只驶到江心时匡义门的人才赶到江边。
船上唐门的人向对岸匡义门的人挥手作别,匡义门的人在江对岸怒骂挑衅,有些人拿着弓弩往船上放箭,却都落入江水里了。待到船只靠了岸,无余大师几人下了船。大家看匡义门急于求战,没有罢休的意思,暂时先不分开。众人怕匡义门的人抢渡,先将岸边的船只尽皆凿破点燃,船只带着火焰,顺着江水往下游缓缓漂流下去。
大家正欲离开,只听见对岸一个洪亮中带着几分嘶哑的声音喊道:“请金顶寺的无余大师出面一会。”这有些苍老的声音在宽阔平静的江面上久久的回荡着,系是有人运内功发出。众人听了这声音,心头都是一种压抑的烦躁不适。喊叫之人的内功实在到了鬼神莫测的地步,大家知道是张保义现身了。待往江对岸看去,却只是乌压压的_群人,看不清对方的面目。
无余大师看蜀中群雄听到这声音,脸上都失色,他有意提振大家的士气,遂不甘示弱的也气运丹田,往对岸喊道:“老衲无余这厢见过张门主。久阔音问,张门主别来安好?”声音平缓而浑厚,一字一句的往江对岸传过去。
江面上两下里的声音交缠在一块,若虎啸龙吟般久久回荡着。张保义也喊道:“大师安好,鄙人此次亲入蜀中,今有一番话要对大师讲。”这张保义说的不见运力,声音却苍劲醇厚,立即将无余大师的声音盖过去。无余大师说道:“张门主过谦了,能聆听张门主的高教,实乃三生之幸。”
张保义继续不露声色的显露着自己的深厚内功说道:“大抵除了秦陇那边的几个小门派,现在江南中原、乃至辽东的一些大门派都已经归属了我匡义门。眼下蜀中又一小半门派也已归属。诸位的归顺也只是早晚的事情。何苦如此不识时务,苦苦与匡义门抗拒?”
张保义几句话说的如轻松随意,若许宽的江面上,众人听他言语,如促膝而谈般字字入耳。无余大师说道:“武林中自来都是各派独立,那一派有困境了,同道们出于道义,扶持帮助乃侠者分内之事。张门主非要强行合并诸派,听命于张先生门下。却是意欲何为?老和尚愚钝,分不清里面的厉害是非,请门主示下。”
张保义说道:“圣人耐以天下为一家,四海内兄弟。现下江湖中门派仇杀、强者压弱、暴者凌寡。况且先贤说侠以武犯禁,武林中人压迫小民百姓的事也是屡见不鲜。如若没有心怀天下之豪杰出来拨乱反正,长此以往,不特我武林人士,并小民百姓,也要遭殃。此岂非我武林之大不幸?”
无余大师听着张保义这些堂皇的诡辩之词,已经不愿意再做争辩,说道:“张门主心怀天下,令老和尚钦佩无已。物之不齐,物之情也。张门主看着那些为非做暴的门派,出来给大家主持公道,自是好事。只是强行要将九州门派合并为一。用意虽善,我怕江湖同仁未必人同此此心。”
张保义呵呵的大笑几声说道:“虽然,老夫心意已决,蜀中黔滇诸派,老夫必尽数收服而后已。”
几句话下来,张保义虎啸般的声音中气充沛,似扯家常般说的行若无事,声势却一直压着无余大师的话锋,无余大师已经稍露运气的迹象。两人内功修为高下已判,无余大师又说道:“如此甚善,我蜀中诸派必然和张门主周旋到底。”
张保义说道:“大师即如此说,咱们习武之人,拳脚上说话。大家在江边摆开架势,一决雌雄。何必还深山老林里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无余大师一时语塞,这时他身边的唐门门主罗益却助言说道:“老儿你在这里少用这些花哨话糊弄大爷,你们有你们的强处,我们有我们的高招。你还是想好怎样把你的那些手下带出蜀中吧。”这罗益急着分辨,却不想自己的内功离得无余大师和张保义太远。兼之罗益声音本自带着几分尖细,他一出声,似虎啸龙吟中夹入了一只山雀鸣叫一般,只在江边提着嗓子喊了几声。大家都怀疑罗益的声音有没有传到对岸张保义的耳朵里,对岸匡义门的人听见罗益出声,先哄然大笑起来。这边蜀中群雄也跟着大笑,罗益脸上带着愧色自己讪笑着。张保义笑着说道:“这个不劳罗掌门的费心,老夫此次入蜀,志在必得。不把诸位好汉收在麾下,我是不会回去的。”
大家看张保义和无余大师是在比拼内力并不怎么觉得,比及罗益一出声,这才鲜明的衬托出无余大师两人的内功有多深厚。大家都暗自啧叹。无余大师说道:“张门主好自为之,老衲等就此别过了。”
张保义说道:“大师保重。”言下对无余大师已经颇见敬重。无余大师和若愚道长说声:“我们走。”大家走入江边的树林里。只听对面匡义门的人大声喊叫:“留下来过几招,胜者爷爷输者孙子。”等语。蜀中群雄也对喊几句,消逝在江边的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