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保义忽然压沉声音问道:“许先生你可真不知道小儿是何人所害吗?”
许逸之笑道:“鄙人膝下也有两个儿子,整日贪玩,惹是生非。这些日忙着教管自己的儿子。实在还照管不到张少门主的头上。辽儿、文儿,过来见过张门主。”许逸之辞色间毫不假让。许辽和许文上前向张保义微鞠半躬,说道:“见过张门主。”随即退下去。张保义看许逸之没有做假之状,他微微沉吟一会说道:“好,老夫姑且相信你一次。不过你既然入我盟中,少盟主遭遇不测,你理应帮我查探清楚事实,找出真凶,是也不是?”
这时张保义身份忽然出来,是直接给许逸之下令,许逸之昂着头说道:“这等事乃是官府的事情,我许某人能有何能耐,找得出凶手?况且这张少门主的武功我是见过的,不在我之下。既然伤的了张少门主,纵令我找出凶手,也奈何他不得。请张门主另请高明吧。”
许逸之对张保义强迫他入盟之事本极反感,现在看张保义竟而拿出身份来命令自己,更是万分的不情愿。这几句话说的颇为大义凛然,张保义眯缝着眼睛,像要把许逸之看个明白似得盯着许逸之。许逸之不屑的冷笑一声。张保义忽的伸出一手,脚下如御风般神速,来拿许逸之的项间。许辽早预备着张保义发难,他闪身挡在许逸之的面前,双手缓缓在胸前往两边划出。一手拨在张保义来抓许逸之的那手上,另一手又拨了一下,已经化掉张保义的一抓之力。许逸之几人都看出张保义这一抓快、准、狠兼而有之,老辣之极。实在是上乘的擒拿手武功。许辽勉强化掉张保义的一招,逸仙公子就要出手去助许辽,贾芸儿一扯逸仙公子的袖子,拉住逸仙公子。逸仙公子随即明白,自己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显露武功,不然以张保义的武功修为,一眼就可看出张少宗是被逸仙公子所杀。
许辽招式缓慢,一招一招的出手化解掉张保义的攻势,两人已经过了五六招了。逸仙公子伸手握住靴筒里的长剑剑柄,贾芸儿双掌运劲,也蓄势待发。张保义双掌半曲绻着,一下一下势大力沉的向许辽抓落,许辽气都不敢换,使出全部劲力将张保义的攻势接下来。他每接一招,身子往后退一步。张保义攻势越急,许辽出招越缓,甚至像是极简单的一招许辽得艰难的使出全部劲力才能使完似得。大家看许辽出招简短,却不知许辽面对张保义的猛攻,如泰山压顶。正全神贯注的用“云游掌法”和“抱朴心法”全力施为,和张保义对招。
两人过了二十多招,许辽身子微微后仰,眼见不支。张保义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忽的身影一闪,后退出去。张保义神色严峻的看了看许辽,给身后的随从说道:“给他一把剑。”有人应了一声“是门主。”正要把剑递给许辽。那紫袍女子说声“接剑”,手往前一伸,她剑鞘中的长剑从剑鞘中飞出来,直飞往许辽面前。许辽伸手接住长剑,张保义闷雷般喝了一声,跃身一掌往许辽的头顶拍落。许辽专心迎敌,无暇他顾。贾芸儿几人都看出张保义是要试许辽的剑招剑法。
许辽脚下踩着凌云步,一招“紫气东来”剑尖去挑张保义的手臂。张保义手臂一翻,一掌拍在许辽的剑身上,许辽握剑的手臂像是被人用力坠了一下似得隐隐生疼,许辽长剑一摆,一个剑尖瞬间画作无数个剑尖,阳光下无数个光点乱晃,洒向张保义。这却已经是葛守一所教的剑法了。张保义双手忽掌忽爪,几乎不躲避许辽的长剑,横拿直抓。没过几招,许辽已经转攻为守,他长剑多是画圈的招数,护住周身。
张保义几次抢攻都被许辽严密的剑招挡回去,许辽一剑从左肩舞到右胯边,他正待一招往左胯边划过去。张保义看准许辽换招的空隙里,一掌抢进去。许辽看张保义冒险突进,他本来极慢的招式忽的变快,长剑剑影一晃,划过张保义的手掌。张保义手心传来一缕丝线般极细的疼痛感,他往后跃出一步,举掌查看,手心被许辽的剑锋划了一道红线般的伤口。张保义武功出神入化,江湖上罕缝敌手,成名以来也几乎没受过伤。如今却在许辽这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的剑下挂了彩。张保义脸上满是惊怒之色,他看一眼许辽。许辽眼见张保义要对自己发出雷霆一击,他先发制人,一剑刺向张保义。
张保义手往旁边一揽,格开许辽的长剑。口中喝声“撒手”,一掌拍在许辽的长剑剑身上。张保义满心要让许辽的长剑脱手,许辽内功修为已然不凡,他紧握着长剑,只觉得手心发麻,长剑却没能被打落、长剑“喀”一声,被张保义打断。半截断剑叮叮泠泠的响着掉在地上。许辽挥着断剑格开张保义的一掌,身子飘然后跃。张保义见许辽后跃的姿势优雅悦目,他阴鸷的狞笑一声说道:“你再练几年就可以成为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只可惜时运不济,偏生遇见了老夫。”
众人听得张保义词语间杀机已露,许辽说道:“又不是我杀的你儿子,你干嘛不依不饶的要一味奈何我。好生无理。”张保义说道:“本来太一会的柳姑娘已经是我少宗的连理妻子了,偏你从中作梗。不然他也不会来金陵,更不会遭遇横祸。你怎能脱得了干系?”
张保义竟然知道许辽,想是丧子之痛让他有些神志不清,他竟然说出这一大串牵强的理由来,许辽听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