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说道:“我先不去了,我要在家读书。”
许逸之说道:“文儿也去吧。古人说十年读书,十年游历。纸上得来终觉浅,许多东西是书本上学不来的。正好出去历练历练。”
许文答应着,许逸之说道:“你们去收拾一下行装,晚上就出城。”
大家答应着去了,紫衣带着许杏儿先去风月楼,将自己的诸般事宜交代了一下。简略的收拾了行装,回到许府中。
许逸之吩咐仆人给几人备下马匹,大家都是整装待发。
等到夜色黑了,许逸之和许夫人给许辽几人设宴饯行。酒席上许逸之又嘱咐许辽和贾芸儿许多事宜。酒席散后许逸之吩咐家丁在院中里里外外的巡查,知道匡义门的人今晚没来盯梢。许逸之带着许辽几人出了许府。一行人不打火把,在夜色中出了北门。许逸之叮嘱许辽照看许杏儿几人之事,几人要同住同行,不可分开等语。许辽几人拜别了许逸之,投北而去。
走出数里,许辽几人到了许逸之说道长江渡口处。晚上尚有摆渡的船。柳依依几人都是绿纱遮面,上了船后载着马匹的船只先前而去,载着许辽几人的船只随后跟上。大江澎湃的波浪声缥缈的回响着。柳依依几人坐在船舱中,船摇晃着前行,几人都是好奇又恐惧。许杏儿问紫衣道:“紫衣你以前出过金陵城吗?”
紫衣说道:“我去过扬州。花魁之名就是在扬州得到的。”
许杏儿说道:“那个花魁是怎么个选法,你们站在那里,是大家看谁好看就让谁做的吗?”
紫衣说道:“那倒不是。是几个有名望的文人雅士评定出来,大家传着传着就传开了。”
许杏儿的一番发问让大家对紫衣的过去起了兴趣。大家纷纷向紫衣问这问那的,许辽问道:“紫衣姑娘在风月楼一次客都没接过的吧?”
紫衣摇头道:“我以前接过一个落魄书生,他在我那里住了半年有余。我出资让他赴京赶考,后来他考中进士当了官。我一直等他来接我出去。这是他入京前我俩约定好的。我现在还等着,他倒是一春鱼雁无消息。”
紫衣在船中讲述着自己怎样遇见的那个书生,怎样因怜生情,书生去后就一直没来消息等事,船已经靠岸了。
许辽几人谨遵许逸之的吩咐,过江以后仍是在夜色中赶路。柳依依和许辽同乘一骑,其余许杏儿几人都是单独骑着骏马,夜色中不便疾驰,几人缓步往北而去。
一路上紫衣给大家讲着青楼里的许多风尘女子的风流韵事,几人在夜色中走了一晚上。到第二天的早上东边的天际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大家在一家小镇的客店中歇息。晚上夜幕降临时又赶夜路。待到第二天夜路走完时几人到了滁州。在滁州歇息一天一夜后几人快马往濮阳而去。
几人谨守许逸之的约束,一路不敢贪玩松懈,十余天后到达濮阳城外。
江南已然入夏,北方却是寒风料峭。紫衣拿出自己的披风,给许杏儿几人。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到濮阳城外,镖队被劫是在濮阳城的南门外。这时才是午时,时间尚早,几人不急于入城。许辽几人牵着马,在城外查看一番。这里柳树才染上鹅毛黄的颜色,柳依依几人未到过北方,只觉得黄土焦山以外就是从未经受过的寒冷。几个人用披风紧紧地裹住身子,在城外到处游荡,找不到半点头绪。许辽往远处的一队行人那里去打听镖队被劫的事情。几人远远的看许辽向那几人神态恭敬的躬身行礼,聊过几句后一个人伸手往远处指指远处。许辽回来以后说道:“镖队是在离这里三里远的地方被劫的,我们过去。”几个人上了马,许辽一手抱着柳依依的腰肢,一手牵着缰绳,驱马在前面带路。
几人到了刚才那人指点的地方,许辽下了马,又抱柳依依下马。他牵着柳依依的手在地上四处查看。地上有许多凌乱的车辙印记。许辽用脚拨开地上的黄土,他四处拨着,终于找到一片血迹。黄土上淡淡的一片殷红已经干燥。几个人找到一块碎木板,在地上四处乱拨土。又找出几块血迹来。几个人都是初出江湖,呆在原地不知所措。许辽看看天色不早了,对几人说道:“我们先进城去,这事已经尽人皆知了。我们在城里一定能打听到许多消息。”
几人策马入城,较之江南的花街柳巷,这里都是干枯的槐树松树上枝叶尚未发芽。几人沿着街道走着,街上行人大都还着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