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释怀的笑笑，只接过阿朵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将毛巾和镜子一起递给她，在阿朵微怔的表情下，说：“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过会儿再擦。”
阿朵接回毛巾，转身回了浴室凳。
秦慕琰低头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卿卿，唇角弯了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只是看着孩子，却是一时间，忽然说不出话来。
这是他的女儿，还没有真正满两岁。
两年来避而不见，只在照片里能看得到的小小身影，现在就这样活灵活现的在他面前。
秦慕琰承认，孩子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能融化人心的东西，别说他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就算是只吸血鬼，看见自己的孩子，也会由衷的停下来，好好抱一抱自己的孩子吧娲。
他看着卿卿，手抚过她头上柔软的头发，卿卿一边笑，一边抓过他的手，抱着他的手，用水彩笔继续在他手背上画东西。
似乎可以这样在爸爸身上画东西，对她来说是一种很亲密的游戏。
他没有动，低头看着孩子画，发现卿卿只是胡乱画着一团一团的颜色，但却完全没有要画出一件什么东西的概念，他顿了顿，才转过眼，看了一眼始终站在那边，却是静静的看着他和卿卿这一方向的顾雨霏。
“现在孩子都接受早教，卿卿是不是还没有去早教幼儿园？”他问。
据他所知，现在的孩子一岁半左右就有很多家长把孩子送去幼儿园，虽然孩子小，最开始的时候学不到太多的东西，但至少可以很早的接触到外边的人，从小就学到很好的交际关系，好歹也可以跟着幼儿园的老师照着模样画一些简单的线条画。
可卿卿显然没有去过幼儿园，看着手背上被胡乱画做一团的水彩，秦慕琰的神情略有些沉重，但并没有要责怪顾雨霏的意思，毕竟为人父两年都没有见过孩子，无论顾雨霏是用怎样的方法来教孩子，他也确实暂时没有任何权利指责。
但他确实想不通，以顾雨霏这种女强人的性子，即使是宠爱女儿，也不会纵容女儿这样在家里每天和佣人玩下去，以她的性子，是应该更早的把孩子送到幼儿园接受教育接触外界，怎么会把孩子封闭在家里？
他一边纵容着卿卿继续抱着他的手，在他手上画画，一边看向顾雨霏，眼里是无声的疑问。
顾雨霏只是看着卿卿腻在他怀里的模样，看着秦慕琰对卿卿没有一点排斥的样子，已经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本来她还在担心秦慕琰会觉得太突然，会一把将孩子推开，本来她还在担心自己跑步回来后看见的是扭头就走的秦慕琰和哭的惨兮兮的卿卿，所以她平时都跑近一个小时的步，今天只跑了半个小时就匆匆的赶了回来。
眼前的场景让她久久无法言语，好半天，才微微回过神来，见秦慕琰在淡淡的注视着自己，半晌，她才道：“我打算再过几个月就送她去幼儿园。”
她确实知道卿卿每天这样只跟她在一起，只和两个菲佣玩，很少和外人接触，这样的方式并不好。
但是卿卿的身体不好，身体发育迟缓，虽然卿卿比同样病情的孩子健康许多，除了身体比较虚弱之外，各方面都很健全，脑部发育和智商也没有任何障碍，但她身体的抵抗力实在是太差，顾雨霏怕孩子太早去幼儿园，因为抵抗力差，在外界的环境中受到交叉感染，也许对其他健康的孩子来说并不严重的细菌，对卿卿来说却有可能是致命的打击。
只是这诸多的原因她无法说明……
早在怀孕四个多月的时候她就知道肚子里的宝宝出生后有可能会没有其他的孩子健康，可那时候她就隐约的能感觉得到孩子在肚子里动了，那种和最心爱的人一起孕育的小生命在肚子里一天一天的成长，从一颗受精卵逐渐变成一个小人儿，从一个安静的小人儿的开始渐渐的在肚子里会手舞足蹈起来……那种漫长而特殊的孕育过程是每一个没有怀过孩子的人无法体会的奇妙感受，感动，憧憬，盼望，同时感受着生命与繁衍的神奇。所以她实在无法忍心拿掉孩子，庆幸的是，卿卿出生后比同类的婴儿健康许多，只是生长发育迟缓而己，医生说以她的体质，只要能平安活过六岁，就可以和正常的孩子一样了，所以顾雨霏始终小心翼翼的照顾卿卿。
对顾雨霏来说，这前边的六年是她和卿卿人生中的一道关卡，只要平安度过，那就万事无忧，而一但有些什么差错的话……
她想，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