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程程从小就放纵惯了,温晴跟她做好姐妹,慢慢的被熏陶,久了,心里那些小小的犹豫和全面的考虑也会渐渐消散,直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季程程在狱外的侩子手。
真的,不得不感慨。
温晴自从她季莘瑶进了顾家后,因为嫉恨,而被季程程这个所谓的好姐妹利用了都不知道。
莘瑶没再看那辆离开的计程车,转身进了医院,从医院检查出来后,小暖便扶着她要去打车,两人走到路边时小暖忽然问:“对了季姐,顾总之前托我陪你来做产检时,还说如果你没有觉得太累,现在就应该多走走,他让我陪你去看看定做的婚纱。”
季莘瑶面色一缓,沉默的看了一眼马路上来往的车辆。
“季姐?去不去看呀?你现在这么大的肚子,不知道设计师会设计出一条怎样的婚纱来呢,我猜想一定很特别也很好看,咱们顾总的眼光啊,绝对不会错!”小暖嘻嘻笑着,拉着莘瑶的胳膊便不停的说着。
而这时,季莘瑶的手机响起,她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蹙起眉,看着那号码,虽然陌生,但却隐约猜得到是谁。
这一个月,单老经常想方设法的要见她,她却常常以着怀孕身体不适为由拒见了很多次,看着这不停叫嚣着的手机,她抬手,放在耳边:“喂,你好。”
“喂,莘瑶,晚上有空吗?出来吃顿饭吧,只有你我,没有爷爷。”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边是单萦的声音。
莘瑶一愣,她半个月前听说,小鱼在病危的当天单家接到美国一家权威脑科医院的通知,说是找到了稳定小鱼病情的药物,当时单萦在带着小鱼回美国之前有给顾南希打过电话,那时顾南希就在莘瑶身边,他便将事情直接告诉了她。
无论单萦在两人之间这么久以来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但小鱼那孩子可爱而无辜,而活下来当然是好,莘瑶也由衷的开心。
只是没想到,才短短半个月,单萦竟然就从美国回来了。
而听单萦这语气,似乎轻松了许多,没有之前小鱼病危时的沉重和低哑,按时间来看,小鱼应该是已经脱离了危险,在美国的手术很成功,不然单萦也不会这么快就回来。
季莘瑶看了一眼时间,之后宛然拒绝:“最近这段时间我肚子越来越沉,南希每天下班回来都会按时陪我散步,我可能不太方便,不好意思,单小姐。”
单萦对季莘瑶的拒绝并不惊讶,在电话那边笑笑:“莘瑶,我想和你聊聊,你该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试图伤害过你,无论因为你是南希的妻子,还是爷爷找寻太久的外孙女,我只是,想好好的,和你聊一聊。”
季莘瑶想了一下今天是几号,又算了一下时间,想了想:“那好吧,几点,在哪里见。”
直到那边单萦说了地点和时间后,莘瑶放下电话。
“季姐,你晚上有约呀?不去看婚纱了吗?”小暖在旁边问。
莘瑶朝她温柔的笑笑,抬手在她耳朵上轻轻捏了捏:“你啊,总是好奇那些新设计出来的东西,这么忙还抽空出来陪我做产检,不早点回去休息?我晚上要去见个人,下午先不去看婚纱了。”
“行,那我明天再陪你去看吧,好歹是亲自顾总交代的呢,我可不敢违抗~”小暖一笑。
季莘瑶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见单萦,对曾经的季莘瑶来说,说真的,是一件挺纠结的事情,一个心再大的女人,再有自信的女人,在面对自己丈夫过去的旧爱时,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疙瘩,但是此刻,见单萦这件事,对莘瑶来说就仿佛只是一个过程,一个,必要的过程。
G市北斗大道的茶艺馆,单萦已经等在那里许久了,在莘瑶坐下时,单萦看了看她,说:“不好意思,我忘记你怀孕,不能喝茶,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不用了,我喝些水就可以。”莘瑶招呼服务员过来倒了一杯白水。
见莘瑶拖着这么沉重的肚子一个人过来,单萦先是喝了两口茶后,才道:“我女儿小鱼的命,暂时是保住了,医生说她在10月之前需要再进行一次手术,如果她10岁前的那次手术也可以这么顺利的话,小鱼就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健健康康的活下去了。”
“恭喜。”莘瑶由衷的笑笑,同时抬起手,轻轻覆在自己的肚子上。
见莘瑶这下意识的动作,单萦勾起唇:“季莘瑶,我承认这么久以来,我把你看的很低很低,我深念着过去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年,他种种的好,都让我无法相信他此刻已将这份深情转移到另一个女人身上,这一次经历了小鱼的病危,和突如其来的奇迹,让我一下子看透了很多,这几个月,我很抱歉。”
季莘瑶抬眼,看着单萦眼中诚挚的歉意,虽然她如泓月般的眼依旧那样明亮,依旧是那样傲然的单小姐,但是这份歉意,却并非做假。
“但是季莘瑶,我其实还是很不甘心,顾南希的好,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能配得上,曾经我一直这样瞧不起你,就是因为我觉得你不配,可是久了,我才看透,有些东西并不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对比,而是缘分,是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经历,这相互之间的信任与不离不弃。”
单萦的话刚落,季莘瑶握在杯子上的手便轻轻一顿,莘瑶抬眸,嘴角翘起一丝别样的弧度:“不离不弃?”
“难道不是么?你和南希这么久以来,无论中间发生多大的误会,都不曾真正放弃过对方,对了,我来还想告诉你一件事。”单萦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对顾季单三家二十几年前的渊源是否知道,我也不想说太多,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和南希在上一次婚礼上发生的事情。”
“在你们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小鱼忽然发了很重的高烧,我那时虽对你们的婚礼心有不甘,但也只是想尽量挽回,可南希在赶来送小鱼到医院后,半夜小鱼脱离了危险,他正欲离开,我挽留不住,他那时只想兑现对你的承诺,早早的去接你,但是之后没想到的是,爷爷忽然出现,说是要找南希聊聊,爷爷和南希回酒店聊了一个小时后,我去爷爷房间里,却见南希没再急着离开,而是站在窗边,不知在想什么,之后爷爷对他说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是爷爷确实顺利的把南希留下了,第二天上午,小鱼吵着要见南希,哭闹不停,南希才从爷爷房间里出来,听见小鱼的哭闹便过来看一眼,结果他刚进房间没一会儿,你就穿着婚纱来了……”
季莘瑶握在杯上的手指渐渐收紧,低垂下眼眸,望着杯中的水,哑声道:“是吗。”
莘瑶在完全知道真相后这样平静的仿佛无波无澜的态度让单萦蹙起眉,单萦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季莘瑶一顿,抬起眼微微笑了一下:“我能有什么心事,其实有些事情南希已经解释过,但是今天能在单小姐你口中知道这些,说真的,我忽然明白曾经顾南希为什么会喜欢过你,因为单小姐在放下嫉恨和攀比的傲然时,确实是一个魅力无边的女人,很感谢你今天能说这些,不过,我可能要先走了。”
说着,季莘瑶便起身,刚刚站起身要离开,眼角的余光却陡然看见窗外停了一辆黑色路虎,顾南希走下车来,已经看向了她这一边。